那天过去,自然就该散在云烟、落入河流里。
只是这水流,流着流着又绕回到了自己脚边。极尽缠绵和温柔地盘旋。
渐渐地,整个人便落在一汪碧水里。
上不得、下不得,只能随波逐流。
他微眯着眼,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梭巡。
哪怕一开始说好了,喉间还是会时断时续地溢出破碎的声音。
破碎、迷茫、压抑,又舒服。
……
事后陈词照例要去洗澡。
只点了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光。陈词下床,捡起衬衫套上,起身就欲走,手却被人抓住。
顾言轻声问:“不累吗?”
陈词:“……”
他坦诚,“累。”
这人多折腾人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好意思问他累不累……
顾言却勾了个笑,“那先睡吧,我没弄进去。”
陈老师勾人的时候胆子大得很,这时则有些害羞,轻蹙了蹙眉,耳垂染上一抹红,也不说话。
灯光很暖,照在皮肤上都泛了一层柔光,顾言眸色暗了暗,从这人微蹙的眉看到锁骨上的红痕,再一路向下,看向他腰腹。
那里遮住了一只蝴蝶,彩色的纹身。一道别扭畸形的伤疤做了虫身,延伸出繁复的花纹蝶翅,美丽又致命。
而这时候,那上面还有他刚刚吻出的红痕。
顾言怔了一下,另一只手在身侧虚虚握成拳又松开,同时松开的还有抓住陈词的手。
还没等人开口,他便浅浅笑开,靠坐在床上,于一片暖黄的灯光中开口,“去吧,早点回来,我给你暖.床。”
·
陈词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嗓子有些哑,顾言送的药的确有用,但架不住这人j-i,ng力旺盛。
原本配音就伤嗓子,又在床上被折腾成那样,陈词都快怀疑顾言其实是给一颗糖再打一巴掌了。
将放假前随堂考的试卷讲完,下课铃正好打响,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团支书却突然冲了过来,“老师!”
陈词微愣,停下脚步转向她,“嗯?”
徐慧慧将之前借的书还给他,顺带还真交了两张a4纸的读后感。陈词挑眉,“这么听话?”
“那是,我连带着电影放假都去刷了三遍。”小姑娘笑得灿烂,“不过顾言演的真好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会演的人。”
她夸的认真,一打眼瞟到陈词并没有指责她不务正业,胆子便又大了一点,试探着问道:“老师,《零夜》首映那天你是不是去了啊?”
陈词停了一秒,笑道:“嗯,我去了。”
“啊!”周围几个学生听到他答案一脸兴奋地叫了起来,然后又竭力憋了下去,徐慧慧深呼吸一口气,问道:“那顾言是给您签的名吗老师!”
这哪是问?分明就是只等他点个头。
眼睛里的光都快溢出来了。
陈词无奈,身子稍微放松了一点,半靠着门点头,“嗯,是我。”
几个学生更加激动,互相抓着手控制不住要往上跳的脚。
徐慧慧眼神更是直接落到了他手上,陈词顺着看过去。
得,顾言当时当垫板写字的手。
追星的人一旦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和偶像冥想有过什么联系,向来都会激动到跳起来,更何况这还是在学校,一群学生闹的连天花板都快掀掉了。
场面一度失控,好在张齐让拖了会堂,拿着教案气鼓鼓地出来的时候看见陈词被堵在门口,更是来气,皱着眉就道:“干什么呢!问题目去办公室,挡这挡着想干什么!”
学生大概都怕数学老师,明明在陈词看来,张齐让一张娃娃脸好欺负的很,可一旦他板着脸这般凶人的时候,原本还围着他甚至想要看看他手的学生就全做鸟兽状散掉了。
就算再依依不舍,还是不敢当着数学老师的面太过火。
陈词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走到张齐让旁边,“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张齐让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听到他问话,刚刚还有些愤怒的脸一下就垮了,略显委屈地说:“我觉得我布的作业也不多啊,你说他们什么情况。要么不写要么就抄。”
“抄就抄吧,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怼到正确答案就往上填,是他们能做出来的题吗就瞎写。真的是……”
张齐让叹了口气,“真是一届比一届难带了,抄作业都没我当时会抄。”
陈词哭笑不得,作为一个老师,您说学生抄作业没您会抄还委屈上了,您可真有本事。
他勾了个笑,并没有开解他,只是听人自己不停地叨叨叨。
可是张齐让说着说着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问:“刚刚他们堵你干嘛啊,问题目?”
“不是。”陈词笑了一下,将手里摊开,“还书。”
张齐让明显不信,“不可能吧,还书为什么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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