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顿了下,说:“昨天上午,张希明事务所里失踪了三十多人,昨晚九点多,龙顾问他们九人也没了。”庚辰好歹还能给人留下一团人形灰烬,这两个人出手灭掉的人,得从旁边的地缝里去抠被风刮走的一点碎沫子。
张汐颜说:“您要是能拦住他们,能够保护得了我们的安全,能够还我们一个公道,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吴老问:“非得如此?”
张汐颜说:“黎未死了,骆灵全家没了,花集村没了,张家村没了。我家从老祖宗张镇山起,到现在传承了两千年,一夜之间整个道统传承都快灭绝了。我和柳雨昨天刚到昆明就遭遇到了两场袭击,今天我们就被民宗协围了。我们不反抗就是死。吴老,您给指条活路。又或许,拿下庚辰太难,解决我和柳雨则很容易,我俩死了,这场风波就此平息。”
吴老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张汐颜不要激躁,他说道:“道教两千多年都能发展出众多的流派,一个部落、民族历经五千多年的发展,子孙后代早已遍布天下。应龙部落如今已经发展出几十个姓氏,有着正统传承的就有华、龙、应三大姓,他们跟苗族供奉蚩尤一样,供奉应龙为始祖,但绝大部分都已经成为普通人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冤有头,债有主,不要伤及无辜,这是原则,亦是底限。庚辰做下血案,我们会全力将他缉拿归案。我不妨告诉你,在七十多年前,曾有人在一座小山村用符阵诛杀过蛟龙,我为庚辰准备了两套威力更大的符阵。”他说完,劝了张汐颜和柳雨一句:“好自为之。”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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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柳雨默默地听着吴老和张汐颜的谈论,什么话都没说。
张汐颜目送吴老离开, 很是淡定地将视线落在脸上带着礼貌性微笑的柳雨, 似回想起往事,轻声说:“我上初中的时候, 我爸经常来接送我放学。他看到我们学校的学生在校门外被人围住欺负,对我说, 你不要去欺负人,任何时候都不要伤害无辜, 但是如果有谁欺负你, 而对方人多势众,你又打不过, 不要怕、不要怂, 什么都不要讲,也不要傻站着等对方先动手, 只要确定对方是要欺负你, 你不要去管其他任何人,只管揪住其中的一个一直打,直到把人彻底打趴下。”她顿了下,说:“我爸对我说,如果我受到欺负,他宁肯去牢里给我探监,也不想四处奔走替我申冤, 让我不管去到哪里都不要当受人欺负的那个。”
她起身, 上楼, 回书房,继续编写教材,可写了几个字便写不下去,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她爸妈的身影。她想爸妈了。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地处理所有事情,可心里就是难受。
民宗协是宗教局内部设立的一个协管部门,可以理解为协警。因为修炼传承的特殊性,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修炼方法,导致成员不可能像招聘公务员或招兵那样进行社会统招,只能由各宗派或修行家族推荐再经过考试选拔培训,择优考核录用。这些成员听从宗教局的调度,但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师承来历和师门家族的支持,导致他们在为国效力的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要回馈自己的师门家族。
五千多年来,人们一直以华夏儿女、炎黄子孙、龙的传人自居。庚辰,应龙部落的守护神,华族,华夏的华,属于黄帝部落联盟,身死成为龙魂附身在图腾柱上被应龙部落信仰供奉。如果将花集村和张家村血案定性为被供奉在图腾柱上的龙魂所为,图腾、宗教信仰、屠村血祭,这一桩桩摆出来,他就是邪神,供奉他的那些所有人面临的不仅仅是信仰崩塌,更会沦为邪教被清理,而民宗协必将受到极大的打击,很可能会被撤消这个部门,之后引发的不仅是民宗协的监管和上级部门受到调查清理,甚至会引起整个道门的震荡。
如今是讲求破除封建迷信的科技时代,追求的是以法治国,传统上的清理蛊巫余孽维护苍生太平与如今的时代是相冲突的。从法治上讲,花集村和张家村都是安份守法的平民百姓,养殖毒虫入药是取得合法证件和养殖资格经过批准的,他们都不是死有余辜,而是真正的无辜惨死。
为此,不难想象,应龙部落和道门里将有多少人想要灭掉她和柳雨粉饰太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人毫不意外。
可如吴老所说,她们是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走在大街上看到的标语都是公平公正,如今身负血海深仇却得不到公平公正的对待,理智上告诉自己这是人性,这是利益所趋,出现这种事很正常,但情感上,难受。
最难受的是她失去了家人,遭到围攻时孤立无援的那种滋味。
可人活着,再苦再难都得走下去。
张汐颜收拾好情绪,再次埋头编写教材。
柳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民宗协和道门的人找茬或围攻。她被当面骂是巫蛊祸乱之徒死有余辜的时候都多了去,有人想激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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