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应是紧张江辰的病情,当下又向肖涟要药来熬。
肖涟见此地已有人照顾,转身便要回屋去拿药。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拿着白布巾,又转回去将白布巾递向林娘。
“大娘,用这个给他沾了酒擦身吧。”
林娘接过布巾的那刻,肖涟竟觉得白布巾变成了青色。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想细看一下。
林娘却已经把布巾紧紧攥在手中,催他去熬药了。
纵仍然满腹疑惑,肖涟还是听了林娘的话,回屋拿药去熬。
白骄此时已经裹着被子坐起来,他把那边的动静听个全场,见肖涟真要去熬药,便开口:“你还真听话,准备就这样去熬药?”
“江小侯爷的病来势汹汹,不能拖了。”肖涟不由得吸吸鼻子。
“我看你是想偷懒了,故意也冻病,好拖几天再开船。”白骄撇撇嘴。
肖涟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穿着单衣,不注意还好,一注意到,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给!”白骄扔了什么过来。
肖涟下意识接住。入手柔软而温暖,是自己的棉衣。
白骄不知怎么做的,棉衣竟是温热的,像是被人刚刚脱下。
难道白骄偷偷穿自己的衣服?他能穿得下?肖涟狐疑地看向白骄。
第26章
“想什么呢!方才我将它放在压风被子下了。”白骄莫名觉察到肖涟的意思,他脸色涨红,深深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自己是那等登徒子吗?
“哦。”肖涟拿了药和外衣往外走。
轻飘飘的一声哦,把白骄噎得不轻。
不过肖涟已经走远了,白骄有气也撒不出来,只得一边愤愤地在心里骂小孩儿不知好歹,一边蒙头睡下。
肖涟穿着暖和的外衣,一边打着大大的喷嚏,一边坐在火堆旁为江辰煎药。
他吸吸鼻子,感觉自己可能也有些受冻,想了想,又往锅里加了些药材。
大火熬煮,药很快熬好了。
肖涟端着药碗走到江辰的舱房时,江辰的上衣已经穿上了。
林娘换了一方柔软的手帕,正为江辰擦拭手心。
听到动静,林娘转过头来,见肖涟端着药碗,忙谢了他起身接过去。
肖涟只道不用,又问林娘能不能照顾过来。
林娘忙摇头:“小哥儿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肖涟下船几趟,熄火堆,盛出自己的药,收拾了一应锅碗,复又重新回来。
林娘还是那个说辞,坚持让肖涟回去睡。
肖涟才回去喝药。
见肖涟自己照顾自己,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白骄的话还是风风凉凉:“你就那么喜欢金子,不穿衣服都为人家忙前忙后?人家骂你掐你推你,结果人家有下人照顾。你呢?活该生病了也没人管。”
母亲不是下人,用不了多久,她就不用再委屈照顾江辰了。
肖涟没搭理他,只默默垂下眼帘,把碗里的苦药一饮而尽。
随后把地铺往舱房的另一个角落拖过去,收拾好被窝,脱了外衣,钻进去不说话了。
白骄见他油盐不进,翻了个白眼,也钻进被窝,指风一出就熄灭了烛火。
夜半,肖涟只觉自己好像又成了十六年前那个小孩子,突然就掉进江里,被冰冷的水灌进肚子里,又冷又没法呼吸。
“冷……”肖涟不自觉地小声呢.喃着,牙关也一直打着架。
白骄轻叹一口气,真不让龙好好睡觉了。
他正要起身,却突然听得旁边的舱房里传来人声。
声音被刻意压低,但对于龙族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那声音清晰得宛在耳边。
“林娘,我这是?”
“你觉得呢?说了多少次收敛一点,别节外生枝,你偏不听。这下害人不成落了水,还差点露出马脚耽误我的事。不想干了你直说,我把你送回去。”女声冷冷的。
“你敢!不怕我跟人家揭发你?”江辰的声音很是紧张,可随即语气又软下来:“一时不察,现在我知道人家有法力,不会再惹事装样。不过你说差点露出马脚,是哪啊?没有吧?我可是我们戏班的台柱子,不知见过多少达官贵人。一个侯爷世子我还能装不好?”
“自己看胎记。”
片刻,江辰的声音响起来:“没事,颜料我还有。不过这颜料不怕水,是你给我擦了酒?”
“真是我就好了,还不是那船夫好心,怕你高热烧死了。”
“谁让他烂好心了,呸!”随后他又埋怨起来:“你怎么不先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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