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最开始接触一切的第一件案子,是许凌霄的狗咬死一位小倌,但那天在尸体上发现的衣料却很粗粝,根本不像是小倌所穿的绫罗绸缎。
但当时为了结案,为了救出阮绛合,他不得不向那方面想,不得不用这个案子来威胁太后。
后来去见了阮绛合,阮绛合递给他那盆兰花,又指引他调查矿难,挖出许宴,倒后来逼得许宴造反。
既然兰梓清并非兰梓清,那阮绛合也可以并非阮绛合。
当时的尸体都已被撕成碎片,分辨人靠的是身上衣物,衣料粗粝,恰好可以是阮绛合身上囚服,只是借许凌霄的刀拿到这个身份,只要放阮绛合出去,只要将兰花交给自己即可。
而第二次阮绛合的尸体,兴许才是一直失踪的小倌。
查矿难时,他又遇到遇滟,遇滟想要杀人动手即可,为何一定要等到他再次回到煤矿,复杂的放了□□弄出矿难,还恰好让苍华发现,这都是因为兰梓清需要消失,而京城里燕王需要出现。
至于为何锦衣卫悉数死于矿难,而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兰梓清却连尸首都找不见。
亦或在矿难中,兰梓清明明一介书生,却身材高大且有武功,身上落满伤痕。
李伦被无数锦衣卫看守,却可以在无人知道时自尽,逼得李源起兵。
还有小维突然出事,卫岚也不知道是谁泄露自己行踪,以及小维送来的点心,却变成了让他再次上瘾的剧毒。
这一切的一切,绕丝提线,原来统统都有法可解。
燕王被软禁府中,的确去不了任何地方,但一开始在府中的,本不是燕王。
白雪鹤早知道世间有妖物,妖怪,可以随意变成他人模样。
世事如戏,原来人换了一副模样,就可以掩下许多事。
此时此刻,日头已近正午,白雪鹤猛的拉开书房大门,明晃晃阳光照在脸上,明明暖的脸颊发烫,他却只觉着一阵阵的冷,冷的他心口止不住哆嗦,最后连肩膀都在颤抖。
正如他明明想要燕王起兵,想要看他如今日这样神兵天降,心头怎么却是那么的不痛快,那么的如鲠在喉。
外面突然一片吵嚷,似乎无数人马逼近,如同一台联袂演出的好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有一个明黄身影靠近,无数人将书房团团围起,白雪鹤站了许久才回神,接着斜斜跪下,人群中只他孤身一人,就像昔日在诏狱一样,也是这么一些人,围着他,准备逼他招认什么事。
他不知道自己又该招认什么事,于是突然咧起嘴角,非常不合时宜的发笑,每次遇到坏事的时候他都会笑,似乎只要笑一笑,就能哄着自己接受现在,重新开始。
傅季瑛冷言看他笑,屏退众人,接着快步上前,手中佩剑已然出鞘,斜斜切入白雪鹤心口,鲜血落下,似乎离生死交关只差分毫。
“爱卿,你很厉害。”傅季瑛伸手,死死捏住他下巴,“能谋善断,朕自愧不如。”
白雪鹤身子颤抖,脸上却不由得挂满笑意,他想要停下来,却愈发笑得狰狞,原来自己早就这样卑贱,甚至回忆不起想要愤怒该调动哪块肌r_ou_,跳动哪根神经。
方才,有人将白灵芝杀死送入锦衣卫卫所,傅季瑛才知道,原来新年时温言答应他君臣一心的人,早已布置好了一番天罗地网,只等着请君入瓮。
他刻意不去赴元宵宴会,不是想同自己一起弥补十五的烟花,而是将那个信号放出,让李源死心塌地谋反。
“朕用了这么些时日,真心待你。”傅季瑛蓦地有些发愣,松手站直,进而冷冷一笑,手中剑又进了一分,“原来还是全无用处。”
“皇上!”
卫岚错身上前阻拦,却被他一招推开。
卫岚不依不饶,再次向前,狠狠抓住傅季瑛剑锋,鲜血逐渐自他指缝滴下,落成一小滩,而白雪鹤只是直直跪着,并不开口。
“皇上!大周律令!刑不上大夫!”
这句话毕,傅季瑛寸寸逼近的手终于停下,他望着那张虚弱到极致的面孔,最终还是扔下佩剑,挥手示意。
无数人一拥而上,将白雪鹤架起来拖走。
傅季瑛一直眯眼望他,四目相对,彼此眸子中都印着对方身影。
许是日光太盛,这一瞬间,傅季瑛突然有些晃神,喉咙深处咽下一口腥甜,他死死掐住虎口,才勉强换来片刻清明。
………………
千里之外的潼关,月色无垠。
苍华挎好佩剑,将自己曾羡慕不已的铠甲一层层脱下放在桌上,最终延月色消失。
方才在大帐里,黎夜为他讲了许多大道理,比如清君侧只是一个借口,这是白雪鹤自己想出来的理由,只要能杀了皇帝,清不清君侧根本无所谓。
在信里,白雪鹤要他乖乖听话,不要惹事,但苍华仍是不舒服,他听不得白雪鹤是j,i,an臣,也总觉得这计谋让人疑惑。
既然燕王已经可以进京城,破皇帝也迟早会死,那这些计谋都跟他们没有关系,白雪鹤已了了心愿,就可以跟他远走高飞,离开这个让他束手无策的人间。
苍华开始迎着月色狂奔,他要独自回去京城,将白雪鹤接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月色渐渐在乌云中掩埋,一阵人马脚步声腾腾响起,苍华突然停步,抬头向四面眺望。
四面本是一片平沙,片刻后果然有人出来,那些人越聚越多,逐渐将他层层围住,只是除了脚步声外,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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