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武功高强,又常在边地与突厥作战,比你知道的多。”傅季瑛语气沉沉,“那燕王平日都做些什么?可有练习武艺?”
“没有。”卫岚摇头,“燕王身子虚,夏天还烧火盆。”
“那朕就默认无事。”傅季瑛摆摆手,提起衣角向前。
卫岚这才放下心来,一面腹诽着燕王怎可能跑出这几百人里外围守的庭院,一面快速给身边人使眼色,傅季瑛看到他的小动作,故意放慢了脚步,在园中兜了很久,才提步向中庭而去。
他到达中庭,果然看到燕王傅季珏已在庭中跪候。
傅季珏身穿白衣,领子还有些松散,的确像是刚刚得了消息,毕恭毕敬的跑来。
傅季珏英俊高大,面容温和,只有挺秀的眉毛稍稍与傅季瑛相像,他昔日戎马,而今不过跪在这里等了一阵,腰杆竟然有些弯。
中庭旁的火盆,也依稀有冒着红星的余炭。
“你们下去吧。”傅季瑛等待下人走远,“三弟,你也起来吧。”
傅季珏得了敕令,才诚惶诚恐的准备起身,傅季瑛猛然伸手扣住他手腕,傅季珏刚想条件反s,he的反抗,便被掀翻在地,他退了几步,又赶忙跪好。
傅季瑛居高临下的望着昔日武将狼狈不堪,嘴角勾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他上前把傅季珏拉起来,望着自己的右手轻声道:“朕的好弟弟,果然没有武功了。”
“皇兄能留臣弟的命,臣弟已很感激。”傅季珏语气轻轻,声音如泉水激石般澄澈平稳,“臣弟当时已自废武功,绝不敢欺瞒皇兄。”
“那就好。”傅季瑛坐下,微笑道:“朕一心觉得,三弟南征北战,又和大哥关系那么好,真不相信你会甘心在京城熬一辈子。”
傅季珏是当年宫中一个奴婢的孩子,地位低下,幸得废太子接济,才能得来上战场的转机。傅季珏所以一向老实谨慎,心里又感激废太子。
一个这样在战场拼杀过的狼,当年却在废太子大势去时倒戈,又遵从自己的话自废武功……就连白雪鹤那样的货色,都会挣扎几下,何况是他。
因此傅季瑛始终心存疑虑。
“臣弟已没有武功。”傅季珏低眉回答:“如果皇兄不信,可以将臣弟发配边疆,或是直接拉去刑场。”
“那好,朕问你。”傅季瑛骤然微笑,“你说,朕为何不下手杀你,还要让白雪鹤查来查去。”
“回皇兄。”傅季珏依旧低着头,“皇兄要借着臣弟的罪,来除掉柳家。”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傅季瑛笑着拍拍傅季珏肩膀,“三弟还是这样聪明。”
傅季瑛的确想除去柳家,可柳琰已经被罢官赶去施恩,王凤也已经不在,还有周靖、阮绛合……也许未来还有,可他已经除去许多人了。
看来傅季珏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依旧诚实说出来想法,没有半点隐瞒。
于是傅季瑛拉着傅季珏坐下来,二人续续说了些往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傅季瑛才起身回宫。
“对了。”傅季瑛看到跪地相送的傅季珏,“朕杀的人多,自己都记不清了,可其中的确有出卖你的人,朕一个都没留他们,只有白雪鹤还在。你若恨他,朕可以送他来陪你,他的滋味,倒是比后宫妃嫔还要美上几分。”
白雪鹤曾被傅季珏接济,傅季瑛故意说的不堪,甚至笑着看他,傅季珏的只是眼皮不自然跳了一下,接着沉沉道:“臣弟不恨他,人各有志……”
“好吧。”傅季瑛看到他的寡言,反而有些失望。
傅季瑛快步出门,卫岚已迎了上来,此时雨刚停,他收着伞碎步跟在后面,“皇上慢些,小心路滑。”
“燕王果然变了。”傅季瑛似笑非笑,“他已经是只断了手脚的狼,再扑不了食了。”
“燕王跟着废太子谋逆,这样的下场已是皇上开恩。”卫岚十分狗腿的应和。
“不过。”傅季瑛回头,“守卫一分都不能少,朕没有上过战场,不懂他的以退为进,只能将他的人守住。”
“是。”卫岚立刻回答。
“白雪鹤怎么样?”墙角扔着一只炭盆,傅季瑛忽的想到什么,“息痛膏,还够不够?”
“白大人在遵照圣旨查案。”卫岚不知天子画外音,只照实回答。
二人走后一个时辰,傅季珏扯下外衣,毫不犹豫的扔进炭火。
……
施恩也陆陆续续下着雨,白雪鹤皱眉将肿起的脚搭在木盆上,木盆里盛着一块黑石。
他的面前,是湖北知府推荐的名医。
黑蛋缩在房中的大木桶里洗澡,脚丫翘在桶边上,手里举着一只j-i腿,吃的嘴角全是油光。
“这样就可以?”白雪鹤不懂医术,可治脚心切,抬头对大夫道:“怎么看着更肿了?”
“大人没有骨伤,只是扭伤而已。”大夫将白雪鹤的脚放回岩石上,又盖上一块毛巾,c,ao着南方口音回答,“多加休息,再用在下烧好的山间奇石熏蒸,不日就会康复。”
“那多谢了。”白雪鹤点头,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子,大夫推辞一阵,美滋滋的拿着钱走了。
烧j-i的味道很香,残疾的白雪鹤莫名暴躁,他把脚从大夫引以为傲的奇石上取下来,一瘸一拐的跳到黑蛋附近,他望了一眼空空的盘子,敲了下黑蛋脑袋。
“哎呀!”黑蛋回头,鼓着脸模糊不清道:“你在干撒!”
“不是不吃吗?怎么全吃了?!”白雪鹤抓过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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