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抬起头,将吸管搭在唇边,如果真的叫医生来给他伤痕累累的屁股上打一针,估计就不用见人了。尽管那杯水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大概是折腾了一晚口渴的缘故,沈默还是吸了个干净,直到吸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沈默将水杯示威似的还给秋瑀宸,秋瑀宸本想说什么,隐形耳机里却传来了安管家的声音。
“少爷,御先生的通路。”
秋瑀宸知道这个时候御砦鞍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因为言寓荆的事,他不再照顾沈默的孩子情绪,大步走出门。
柔软
沈默再度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或许是因为疲惫,秋瑀宸的眼睛充满血丝,但是这丝毫不能掩藏他眼里的爱怜。沈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甜甜腻腻的感觉,是蜂蜜。秋瑀宸依然一脸无辜的坐在他身边,沈默知道自己的头就枕在秋瑀宸手臂上,看着他另一支手上的小瓶,沈默猜想唇上的蜂蜜是秋瑀宸涂上的,难道自己就这样枕着他睡了一夜?大概是窗帘质料很好的原因,阳光只能够熹熹微微的透过来,并没有让长期昏睡的沈默脆弱的眼睛有什麽不舒服。
沈默轻轻动了一下,秋瑀宸轻声问:“要不要再垫高一点?”
沈默知道自己大概这样在秋瑀宸怀里躺了很久,怕他不舒服,甚至还在身后垫了软软的靠垫。看着秋瑀宸坐在他身边,他本来想问问难道他睡到了中午?因为他知道依照秋瑀宸罚站的时间来看,至少到中午才可以坐下的。他现在的全部记忆都只停留在浴室,他记得自己痛醒来的时候看过表,大概是夜里4点,他当时很生气,自己居然没有洗澡就睡着了。沈默并不知道秋瑀宸给他的水里除了营养剂外还有安眠药,他勉勉强强的撑着墙挪到浴室,甚至不及调兑好水温,就将自己沉在冷水里。水的温度让他不断打颤,身上的伤被冷水一激似是要裂开一般。沈默却怄气般的并没有加热水进去,而是自暴自弃的用手死死抓着浴缸沿趴在上面,甚至在身体渐渐习惯了水温的时候,从浴缸里翻滚出来重新放了冷水又躲进去。冰冷到灼热的感觉让他的意识慢慢模糊,记忆里只剩下刻骨的寒。恍惚间似乎记得秋瑀宸曾喂过什么给他,好像还替他上了药,可是,他不太记得,只知道那时候头痛欲裂,好像是做梦吧。
沈默很想问问秋瑀宸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可是微微一动,背上的疼痛将他即将出口的话逼了回去。他又晃了晃身子,想自己坐起来。
秋瑀宸看穿他的动作,将他拢得更紧了些,轻声问,“不想睡了,我扶你起来?”
沈默的声音依然是恭谨而机械,“谢谢教练,沈默自己可以。”
秋瑀宸知道他还在生气,也不发脾气。他忙了一整夜,回到别墅已是早晨九点,一进门就来看沈默,没想到,这个倔强的孩子居然昏倒在浴室里。整个身子都冷得发青,身上的伤整齐的陈列在冰冷的躯体上,一动不动,看到晕过去的沈默,他的心像是被整筒的银针穿刺而过一般,一整晚的血腥和惊险都不能冲淡他此刻的怜惜,即使几小时前才连着6枪废了6个人的右手,可是那样的惨烈也不及沈默倒在浴缸上的身子更让他心惊。秋瑀宸轻轻笑笑,“言寓荆在隔壁,洗漱过就去见他?”
言寓荆?这个名字像是唤醒了沈默所有的意识,他迅速环顾四周,还好,是在自己的房间,可是,床单和枕套都换了新的,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穿着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睡衣。沈默暗骂自己,这么明显的变化为什么现在才发现,醒来看到秋瑀宸第一反应居然是他的罚站是不是已经结束?猛然想到昏迷时耳边的水声,难道,他帮自己洗过澡?沈默的脸又开始烫起来,早在他发现身上的睡衣时脸上就有些红晕,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几乎都全着了一般。
秋瑀宸知道沈默害羞,轻轻转移话题,“言寓荆已经等你一天了。”
言寓荆的名字很快转移了沈默的注意力,他飞快地接口:“他在哪?”刚一说完又马上回复了恭敬到刻意的语气,“对不起,教练,沈默可不可以知道言寓荆在哪里?”
秋瑀宸实在是对沈默的脾气佩服的五体投地,居然可以怄气这么久。“他在隔壁,我今早带他回来的,猜想你可能不愿意被他看到这个样子,所以,并没有让他进来。”
沈默也不得不对秋瑀宸肃然起敬,居然劝得动言寓荆这样的人安稳的呆在隔壁,而不是冲到仅有一墙之隔的自己这里。看着秋瑀宸一脸的疲倦,他猜到昨夜一定发生了很多事,能将言寓荆从九天会带回来,秋瑀宸费了不少心思吧。他撑着身子要去洗漱,秋瑀宸轻轻扶起了他,他假装不知道在他背过身子的时候秋瑀宸微微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虽然还是一脸的冷漠,也并未拒绝任秋瑀宸的搀扶。
昨夜风
沈默看到言寓荆的时候有一些不适应,他和言寓荆认识很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言寓荆这副表情,言寓荆对秋瑀宸的态度很诡异,沈默只能想到这个词。
“喂,你不必用看着救命恩人的眼神看着他吧。”房间里只有他和言寓荆的时候,沈默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能用这么调侃的语气说话已经是沈默的极限了,可是,言寓荆的话却几乎让沈默发疯。
“他本来就是我救命恩人。”言寓荆说的一脸淡然,但是,只有沈默才能看出淡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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