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只觉得门外的声音很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是谁,只是大声询问。
砸门的声音更响了,“十九中19号邵咫塬。”
沈默暗暗摇头,看来是同在异乡为异客,都是华人分外亲,邵咫塬居然能找到这里。虽然沈默对邵咫塬并没有好感,但依然打开了门。毕竟,韩国的中国人虽多,也没有多到沈默能天天走在街上碰到一群的程度。当然,沈默从来不逛街,而且依着他的冷漠,哪怕是在国内,他走在街上也不会遇到一群熟人。
邵咫塬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将一个小包摆好就自己在沙发上靠着,“那女孩子不在?”
沈默瞥了一眼眼前的人,连开口都觉得麻烦,只是嗯了一声。
邵咫塬一向直接:“在哪家医院?”
沈默倒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说了一串韩语,听得邵咫塬一头雾水。直接提出要求:“你带我去吧。”
沈默这次连随便嗯一声都省了,直接摇头。
邵咫塬也不愿再求,只是接着道:“那我回国了。她出院了你告诉她一声,我佩服她。”
沈默微微挑眉,难道邵咫塬不远千里远走异国就是为了说一句话?
邵咫塬看似随意的解释一句:“女中豪杰,佩服!”
沈默轻轻点头。
邵咫塬接着道:“前些天乔熳汐审那几个畜牲的时候我就在一边,那女孩确实硬气。听他们说,她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
沈默从来不知道那段经过,被邵咫塬挑起话头,也不由得想追根究底一番。
邵咫塬倒也不是拿腔作势的人,直接揭秘:“她只说,‘我还要拉琴,右手好了。’”
沈默蓦地一阵辛酸,到底是怎样的无助和绝望下,她才能用这么平静的语调对自己做出伤害最小却又最残酷的抉择。她那时候如果肯提起自己的哥哥,如果肯提起乔熳汐秋瑀宸,那会不会有缓冲的余地。只是,她竟是如此的高傲和决绝,求恳的话根本不屑于说一句。
沈默轻轻叹了口气,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悲哀的发现,无数的惋惜和钦佩都仿佛是这一声叹息,没有任何意义。
出院后的褚清沙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面上的疤痕不再狰狞可怖到底还是极为明显,毕竟,那一刺太深,不可能真的脱胎换骨,新r_ou_嫩嫩的红色倒是极为可爱,但是突兀在她白皙的面容上终究还是破了相,不过看起来舒服些罢了。对于整容的结果,沈默看不出褚清沙有什么不满,她依然是从前的样子,骄傲、倔强、坚持,固执地练习用右手的三根手指做别人五根手指的事。
大概是为了给邵咫塬腾出一间房,褚清沙住在了沈默房里,只是从她搬进来的那天,沈默就紧张起来。依着他现在的身份,他没办法打地铺或者睡沙发,毕竟,这对一个为他牺牲了一切的女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三个人的相处模式很怪,倒也相安无事。
邵咫塬看到新出院的褚清沙只是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咱们拜把子吧。”
褚清沙莞尔一笑,“好!”
沈默惊诧于两个人的爽快,倒是终究没说什么。对现在的褚清沙来说,有个哥哥也是好事,尽管,她从前的哥哥曾将她推入地狱。
餐桌上,邵咫塬和褚清沙倒是话更多的样子,即使谈的是有关篮球的话题。邵咫塬看似随意的提起z中的五连霸,秋瑀宸的mvp和最佳教练,褚清沙看着沈默一脸的波澜不惊,突然心痛起来,他知道,他的男友没有为了如此激动人心的消息而振奋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早已知晓了一切。其实,看着沈默强迫症般的一次又一次刷邮箱她就知道他和秋瑀宸的藕断丝连,但她只是看似不在意的和邵咫塬玩笑。
“哥,难道你这个复出的皇牌就一无所获?”
邵咫塬很不厚道的用筷子敲褚清沙的头,“你就知道挤兑我,你家沈默还不是一无所获。”
沈默无所谓的笑笑,他知道自己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他收获了秋瑀宸的爱情。只是猛一抬头,就看到褚清沙仿佛洞穿一切的笑容,他又不敢再想下去,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他连j-i,ng神出轨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倒是邵咫塬揽过褚清沙肩膀:“你知足吧,要不是为了妹妹你,今年的最佳新人他肯定跑不了,这就叫爱美人不爱江山。”
褚清沙缥缈的笑笑,回头看到沈默难得的脸红,很大胆的将一口鲜蘑汤从自己口中渡给沈默,沈默不敢拒绝,笨拙的咽了下去。只留下邵咫塬不厚道的大笑,笑声中带着很浓的豪爽的味道,但是,沈默却总觉得有一种局外人的残酷。
褚清沙每隔三天都要去做一个类似护理的东西,这时候的沈默可以肆无忌惮的对着小秋发呆,或者写邮件给秋瑀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废话,如果不是整日的相思,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身在异国的,他默默的数日子,等着秋瑀宸的到来,却总是在看到褚清沙的时候惭愧,暗恨自己的无情。沈默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活得并不比任何人高贵,一样的怯懦和自私,一样的冷漠和卑劣,当然,也一样的无可奈何。
褚清沙刚出院的时候沈栎濬抽空和儿子及未来的儿媳吃了顿饭,气氛也是不温不火的样子,看不出沈栎濬对褚清沙有什么不满,但也看不出有什么满意。大概是有些自卑的缘故,褚清沙并不像从前一样显得那么活跃,连道谢的话也说得中规中矩。沈默在母亲面前轻轻握着褚清沙断指的右手,表现得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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