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入宫门深似海
被奕珩叫醒之时,已是次日的凌晨。我方发现,自己也睡着了。奕珩二话不说,先把我抱上马,自己再往马上一撑,坐稳在马背上。右脚用力一踢,马儿随即疾风狂奔,直往顾府而去。此时天还未亮,城门仍未开。奕珩用令牌,才得以命守卫开门。
回到顾府附近,却见府前烛火照亮,大门打开着。下了马,走近府门口,便见茉儿站在不远处。她一见到我,兴奋得跳起,叫道:「小姐回来了!老爷,小姐回来了!」
父亲随即走出来,往我走来。他用责骂语气,道:「妳彻夜未归,到底是去了哪儿?」
奕珩拉一拉我,挡在我身前,说:「是我强行把她带走的,请师父莫要责怪梦萓。」父亲本要大发雷霆,却见奕珩也在,才把怒气忍住。
我微微抬头,看看父亲。他是凶凶地瞪了我一眼,我怕得急急地低下头。
父亲叹了口气,对奕珩道:「好了!整晚在外头,你应该都累了。快回府休息吧!晚点还要上朝。」
奕珩先是看一看我,才向父亲点点头,说:「那幺,徒儿先行回府。师傅和梦萓好好休息吧!」便转身骑上马背,策马而去。
「梦萓」,他叫我梦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我。原来,听到的那刻,会是如此温暖。
「时候不早了,妳也回房休息吧!」父亲对我说完,欲转身回去。
我追上去,说:「是梦萓错了!父亲原谅女儿吧!」
父亲转身看看我,严肃地说:「既然奕珩说了,是他强行带妳出去的,那也不能全怪妳。这次的事就算了吧!但妳要记住,不能再有下一次。」我点头道「是」。
父亲再说:「今日之事,不要跟妳娘亲提起。她身体不好,我不想她担心。」
我再点头,连忙说:「知道了!」
父亲向茉儿吩咐,道:「好好伺候小姐回房休息。」茉儿不敢有违,连忙扶我回房间。我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下,回到房中换过衣服,便抱头大睡往梦乡去。却没想到,在前方等待着我的,会是如此意想不到的事。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自从那次彻夜未归,差点惹怒父亲后。我每天都乖乖留在府中,不敢再偷走出府。
最近娘亲身体好了许多,因此便打算陪她去一起到大慈恩寺祈福去。刚準备好出发,却听到外面传来急步声。
安叔急忙走进来道:「小姐快到大厅去吧!宫裏来了位宣旨太监,说圣旨是给小姐妳的。」我满是疑惑,到底圣旨是怎幺一回事?却被安叔半推半拉的往大厅去。
我与娘亲同跪于最前排,茉儿与其他府中下人则跪在我们身后。太监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顾邵宏忠心不二,尽心竭力,为国为民,实为忠贞之臣。为表其功劳,现封其女顾梦萓为端宜郡主,赐望月居,以显皇恩。钦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竟然会无端封我为郡主!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不,一定是在做梦。却被娘亲拍拍我,提示我要叩头谢恩吗。
我连忙反应过来,道:「臣女谢主隆恩。」双手接过圣旨,叩头谢恩。
那太监满脸笑容,说:「恭喜郡主!还请诰命夫人替郡主好好收拾行装,以準备十天后进宫。奴才还要赶回宫覆命,先走一步。」娘亲亲自送了他离开。
这刻的我,手中紧握着那道圣旨,却仍未能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打开圣旨一看,左下角那个龙纹玉玺印鑒真实得很,一切都是真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奕珩三翻四次的让我谨记这句话。难道,他早就料到今天之事?还是,他早已知道?
在房中呆坐了一整个下午,手中一直握着那卷圣旨。娘亲没跟我说过任何话,让我独自一人在房中冷静。但是,我该如何面对这道圣旨?我让茉儿把纸条送到奕府去。有些事,我想要亲口向他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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