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被里传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王枫只当是自家少爷小孩x_i,ng子犯了,摇摇头,帮着脱下靴袜,掖好被,生起熏炉。
这王枫虽貌不出众,却是个老实人。萧成誉家并非富贵,父亲在其年幼时因边关战事频发被征入伍,与王枫同属一支部队。一次作战,部队中了外族军埋伏,萧父为救王枫身中数箭,战死沙场。王枫悲痛万分,决心为萧家做事,以报萧父救命之恩。承宣五年,萧成誉二十四岁进士及第,不久萧母因病离世,萧成誉上京时只带一人,便是王枫。
顾献暗自记下王枫的忠告,想了想,说道:“这药怕是有后遗症,现下脑子里仍是混沌一片,许多事记不清晰,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你可得记着提醒我。”
王枫不疑有他,点头应下,推门出了房间。
恹恹欲睡,不愿多想。顾献闭了眼,须臾间便沉入梦乡。
第2章 第二章 宛城之行
马车行的不紧不慢。
出发时天还灰蒙一片,这会儿已日如探汤。
顾献打了个哈欠,揉着眼,便感受到一股视线落在身上。
抬眼看去,对面抱胸而坐的安国公世子林韫之正沉默地打量自己,眼神不冷不热。
这林世子看上去与顾献差不多年岁,内着玄色窄袖锦袍,外披深色狐裘大氅,墨黑长发用青玉冠束起。一双桃花眼如池潭清澈,又望不见底,萧萧肃肃,好不俊朗。
两人对视约半柱香,看得顾献眼睛都发了涩。
试图打破尴尬氛围,顾献颔首一笑。
“……”
林韫之挑了挑眉,眼中不悦一闪而逝,转过脸看起窗外风光。
顾献也不恼,心里偷偷松口气,收起笑容,捏起矮桌上的枣糕放进嘴。
“成誉,你一路无言,可是身体还有不适之处?”梁靖生位居中,着紫色简袍,金丝嵌边,低调华丽。
顾献立马将枣糕吞了个干净:“谢陛下关心,成誉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前往宛城的路途遥远,怕言多扰了陛下清静。”
梁靖生轻笑道:“怎么感觉你病这一场,人倒老实不少。你说是吧,莫然?”
“是啊,成誉兄,听说你因身子不适告了几天假,看起来确实清瘦了些。”坐在顾献身侧的青年开了口,“说起来,林世子能同你心平气和坐在一块,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见当事人一脸不明所以侧头看向自己,莫然稍稍瞪大了眼:“成誉兄莫不是已经忘了林世子曾因你一时口快而颜面扫地的事?以右拾遗的身份教训堂堂安国公世子,这世上怕是只有胆大如成誉兄才做得出了。”
“……”
顾献心里揶揄起萧成誉,平时究竟如何为人处世才能做到树敌无数。这莫然怕也是个同类人,柳叶弯眉,杏眼明眸,明明是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说起话来却这么不饶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害得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从对面直s,he来的“冻人”视线。
行至山间,轻烟如纱垂挂枝头。风摇树响,天开云现,瞬又回归宁静。
如此山色,顾献并无心观赏。他本就容易眩晕,一路颠簸,胃里更是受不了。顾不上礼法,靠着柔软垫子,换了个舒服姿势便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帘外传来人声。顾献迷迷糊糊睁眼。
是太监总管高公公前来禀报即将入城的消息。
“主子,再行十里路便能到达宛城。小的这就派一匹快马前去通知县令曲向杨速去城门接驾。”
“难得出来一趟,朕想去逛逛,让他们晚点再来罢。”梁靖生倒是一点不急。
“这……怕是不太安全……”
车里并未传来回应,侍主多年,高公公深知梁靖生脾x_i,ng,不再多言,道了声“小的遵旨”,便弓腰往后退去。
正值隆冬,宛城偏南,只降下一层薄雪。青阶灰瓦,房舍庭院,街巷万家缀了点点银白,明亮又温暖。
许是佳节临近的关系,市集里人头攒动,喧嚣不已,丝毫没有冬日的宁静。各色小贩沿街叫卖,店前伙计拼命吆喝,年轻姑娘在胭脂铺前j-i,ng挑细选,孩童们啃着糖葫芦嬉笑逐闹。
就算是以前,顾献也很少有机会身临庙会,感受其中的热闹气氛。满目琳琅,多是自己不曾见过的小玩意,顾献的好奇感就这样被勾起。正拿着个方形盒子观摩把玩,一只手搭上了肩膀。回过头,莫然正笑眯眯看着他。
“对了成誉兄,上次你让我帮忙搜集有关云州近三十年粮食收成、灾害记录以及缴税情况的有关文典都已整理好,随时可到翰林院腾骧阁查阅。”
不动声色移开莫然的手,顾献并不打算多理会,只点头道:“那便先谢过莫大人了。”又继续东顾西看起来,耳边是莫然大呼小叫嫌自己冷淡的声音。
梁靖生与林韫之行至一书画铺子前,一白发老者正摊开红纸,提笔蘸墨,即刻挥毫直下,龙蛇竞走纸间。
最后一个回勾,老者收笔而起,才发现面前立着两位翩翩公子,忙放下笔。
人随春意泰,年共晓光新。
红纸金字,春的喜意跃然纸上。
“老人家,离岁时还有些时日,怎的就写起桃符来了?”梁靖生语气柔和,眼含笑意。
老者乐呵呵道:“公子,瞧您这富贵打扮不是本地人吧。咱们宛城家家户户对这岁时贴桃符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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