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清醒的美梦
2.不清醒的美梦
他决定保持她美梦的完整,于是他说:「明天我去打猎,妳去继续寻找妳的幸福兰好了。」
她说:「陈先生,你真好,如果我哥哥还在的话,他也会带我到这山上来的。」
北风穿过帐篷的顶端,发出轻轻摇曳的声音,夹在风涛里的,有夜枭的怪声,松针落在地上的细碎声,松果敲落在地上的声音,把夜晚串缀得有了热闹的音乐。
「为什幺妳的家人允许妳一个人上山来?万一遇到野兽怎幺办?」
林宜萱的笑容突然隐去了,她出神地望着火,在火堆中取出一枝没有燃烧的松枝,在地上胡乱画着圆圈,大大小小的,她画不圆它们,却总在刻意地画圆。
「爸爸是不管我的。」她将那些散乱不圆的圈儿抹去了,幽幽的说:「他只知道喝酒,他在我十岁那年,娶了一个新妈妈,新妈妈生了六个弟弟妹妹。」
「妳自己的母亲呢?」
「死了,她得了肝癌死了。」
「因为这样,妳才想去找幸福兰?」
「是的,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
「别傻了!没有人可以画出一个真正的圆,总有一些不完美。」他将她手上的松枝拿过来,扔到火堆里,那截树枝就在火光中燃烧了。他伸了一个大懒腰,说:「妳早点睡吧!我看妳也太累了。」
「可是……」林宜萱向帐篷内那张铺在地上的毯子望了一眼,回过头来,说:「陈先生,你怎幺睡?」
「我可以在这火边坐一夜,妳儘管去睡,我没关係的。」
说罢,他将林宜萱扶起来,走向毯子旁边,她红着脸,又说不出客气话,心里有万分的感谢,只得依了陈伟雄,躺到毯子上去了。
陈伟雄替她盖好被子,嘱咐说:「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
林宜萱对他浅浅一笑,看见他映在帐篷上高大的影子,摇晃着回到火堆旁边。她多幺想从他的说话中,洞悉他心底的秘密。
她常埋怨自己为什幺不快点长大,和男人谈恋爱、结婚、生子。和别的女同事们一样,可以围在一起大谈男人,并且说一些少女们不懂的词彙,一伙儿发出那种惊天动地的笑。
可是她只能把她编织的梦想,说给六、七岁的小孩子们听,或者说给她心爱的宠物狗听,她常常为了别人没有将她列为成熟的女人而感到懊丧。
现在,无论如何,她要陈伟雄不能把自己当孩子,要让他知道,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要他重视她,和她谈恋爱。
她倏然翻过身子,发现陈伟雄正全心灌注地在雕刻一个樟木匣子,他不时地将细木屑用力吹出去,木屑像细细的雾花,吹向火丛里,那些木屑便在火势中特别光亮起来,把他的脸照得分外明亮。
她故意反覆地翻身,终于引起陈伟雄的注意,他抬起头来问她:「会冷吗?我可以把火加旺一点。」
「不冷,」她索性坐起来,把棉袄披在身上,说:「我睡不惯新地方,我想起来跟你说话。」
「哦?妳想谈些什幺呢?」
「你是不是从来不让自己的手空闲着?」林宜萱看他仍用心凿他手上的木匣,并不怎幺热切的的和她说话,心里生着闷气。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说:「人总是要做一些事的,不管好或坏,做总比不做好。」
「为什幺不去玩玩呢?这样多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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