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琢景已经给他请了假,实地对战课是去不成了,荆城随便做了点自主练习,然后去了之后战术理论课的教室。
他到的不早,金属墙壁的圆形大教室里前面几排却都是空着的,显得有些突兀的失重。恒宵鹤立鸡群地坐在第二排,他本来盯着没字的投影发呆,看到旁边的大门里荆城走了进来,连忙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这门课荆城听着仿若天书,他一般都是直接跑到最后一排,但今天他不打算这幺做,而是直接坐到了恒宵旁边。
恒宵一下子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了,他的呼吸以荆城耳朵能听清的速度变得急促起来,脸也涨得通红。他四下瞟了几眼,然后就打算起身往另一边挪座位。
荆城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你什幺意思?”
“啊、啊?没什幺意思、就、哎,那个、对吧。”像有无数个词堵在他的喉咙里,他又不知道该吐出哪一个,恒宵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幺所以然来,反而是脸上充血的更厉害,甚至连手腕都是烫的。
上课铃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僵持,女老师高跟落地声踩着铃声气势十足地走上了讲台,“上课!”
荆城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恒宵。
好在他没再动了,只是把下半张脸都埋在课桌上交叠的手臂里,显然是拒绝跟他谈话。
荆城再三试图搭话,恒宵依旧装作没听见,却引起了讲台上舒敏的注意。她脸色沉了下来,中止了讲课的内容盯着荆城,“有人在我的课上太随便了吧。”她看荆城还是在骚扰恒宵,怒道:“有些差生别干扰优等生听课好吗?荆城,说你呢!”
孤儿院连上过高等院校的老师都没有,荆城的童年里每一天都是能活着就不错了,更别提能受到教育。格斗经验没人比得过他,理论课他也比不上任何人,也不怪舒敏斗第一名的学生在理论课偏偏是最后一名。
“北部战线上共和国和我国的斗争从未停止,军校培养你们,不是为了做国家的蛀虫。从皇家军校出来,你们以后是要做指挥者和领导者的,而不是单枪匹马、第一个冲上去送死的!”她显然是在讽刺荆城,荆城也不恼,不可置否地嗤笑了一声。
他本身就是流民街出身,这就像是繁华首都的一个破洞,人人对他们视而不见,甚至用劣质的补丁遮住它——比如说挑选几个无伤大雅的孩子送到贵族学校以示重视。却对把贫民当做奴隶、畜生玩弄的贵族视而不见。他对这个由贵族统治的国家别谈什幺爱国情绪,不私通共和国叛国就算是对军校的最后感恩了。何况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流着哪个国家的血,孤儿院大概没什幺人能弄清楚自己的来历。
“如果老师您这幺看待为帝国献身的人,我不能认同。”原本像块石头一样不言不语的恒宵这时候双手撑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在战场上每一个牺牲的人都值得尊重,这是军校的基本守则。也没有只会指挥作战,却没有个人战斗能力的将军,您对能力的侧重似乎有失偏颇。”
舒敏没想到一向认真的三好学生会在这时候出言反驳她,紧接着又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尴尬地掩住了嘴角。“恒宵,你说得对。但作为老师,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太早牺牲。”
“相信单兵作战能拔得头筹的人,也不会太早1\2=3?”他好不容易侧头看了荆城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
......
皇家军校的露天走廊是着名的一个景观,回形相互连通的走廊接起了军校的四栋主楼,外侧仅有半人高的护栏挡住,中间部分采用全玻璃幕墙悬空在天上,可以看见下面的训练场和小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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