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传送卷轴目的坐标是这里。我试着画了一下,应该有些差错……”
“哦,原来是……等等,那张卷轴?”
赫莱特简直惊呆了:“你复刻了它?你怎么做到的!你从哪里弄的材料?你怎么知道传送阵的画法?”
“没有材料,我也只是尝试,”萧仍没放弃从门上寻找痕迹,“你之前画的那一半图——”
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赫莱特却因为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更加惊奇。
也就是说,这个人类根据他画的一半抽象派草图推出了整个阵法,又在没有任何特殊材料的情况下绘制出了一张有效的传送卷轴。这样的天赋如果放出去,估计会引起整个魔法世界的震动——
不对。
“你说,‘我之前画的那一半图’?”赫莱特有些疑惑,“我昨晚走之前,不是没画给你看吗?”
萧:……
“我知道了!”赫莱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萧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门上有不对的地方——”
“那天在火车上,我画的时候你就看到了,对吗?”
那么短的时间、从桌对面看到他画的图案并准确记下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一旦放在萧的身上,就似乎变得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赫莱特觉得自己对此已经麻木了。毕竟对于优等生,这也只是优秀和满分的差别而已。
“你刚刚说什么?门怎么了?”
萧本来有些不自在,听他说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失望。
那一条被丢掉的、画着半个阵法的小金鱼,现在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衣兜里,除他以外无人知晓。
……也不需要有人知道。
“门打不开。”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再次试着按下门把手,“但是门上完全没有锁闭魔法的痕迹。这应该不可能是——”
“打不开?”赫莱特走上前,“一楼也是这样,而且刚刚还像地震一样……”
他话音未落,房间就突然猛烈地抖动起来。
为数不多的家具发出震颤的响动,嵌在两面侧墙上的书架上的书接连掉落下来——赫莱特现在才发现这是一间小书房。他扫视四周,但整个书房只有一扇门,连窗户都没有。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又是什么鬼把戏?”
“看上去像阵法在崩塌。”萧在这时仍然很冷静。他掏出枪冲门锁的地方开了一枪,仍然没有结果。于是他开始用指尖在门上快速划动,和当初在宾馆门上擦除阵法的动作相仿。
“楼上楼下的隔绝、传送、致幻……这栋楼的刻录阵法可能还有更多。如果它们崩塌,一栋房子承受不了爆发的力量。”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门上没有痕迹。
“什么叫崩塌?”赫莱特帮不上忙,只好一边格挡坠物、一边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其他出口,但始终一无所获。他有些焦躁,“怎么会这么突然?”
“阵法主人死去、暴力放弃……很多原因。”萧额头上沁出汗水,显然这对他而言并不比战斗轻松,“除非用新的力量支撑,否则只能等崩塌结束,不会太久……”
“小心!”
门后巨大的装饰花瓶倒下来,赫莱特迅速闪身推开,才让它没砸在萧的身上。碎瓷片崩裂开来,在他手腕上划出一个伤口,但只流了几滴血,伤口就立刻复原。
“该死,”赫莱特踢开瓷片,“我们总得先想个办法出去!”
能杀死吸血鬼的方法屈指可数,除了阳光、银器、分尸或剖开心脏几乎没有其它。就算这栋别墅真的倒了他也能全身而退,但萧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会受伤……也会死亡。
而对方是为找他才来到这里的,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萧的尝试仍然是徒劳。赫莱特第一次对忽视血脉相承的魔法天赋感到后悔,如果他学习过这些,至少现在能帮得上忙,而不是看着萧一个人……
不,等等,天赋?
他只怔了一瞬,就立刻捡起碎瓷片划破了手心。伤口很深,血液细线一般流向地面。萧分神看他,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出声,却发觉脚下的震颤变弱了。
赫莱特的血液并没有停留在地面上,而是汇聚成不规则的线条,蜿蜒成一个圆形的图案。在图案的最后一笔落成时,震动也完全停了下来。
『我的孩子,你终于——』
赫莱特又听到了那个遥远的声音,但只有模糊的一半。他扔开瓷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萧立刻上前问道:“你怎么样?”
赫莱特冲他展示完好的右手,示意自己没事。
“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格雷在为吸血鬼做事吗?”
萧点头。
“他是个阵法大师,”赫莱特指的是昆廷。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我猜这些是他为格雷布置的。”
现在这一点得到了证明。昆廷的阵法认出他的血液,所以自动解除了阵法的崩塌。
那么很有可能,格雷找他来的原因就是知道阵法即将崩塌,而需要另外寻找力量代替——格雷既然成为了昆廷的仆人,知道自己是对方的子嗣也并不奇怪——阵法怎么会崩塌?昆廷是不可能死的。照萧那么说,难道他是放弃了这里?放弃了格雷?
“所以我想试试我的血会不会有用,毕竟我……”
赫莱特顿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该怎样解释。他不想说自己是昆廷的子嗣,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借助了昆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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