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几乎已能肯定,张三丰在这个时候将他定为掌门,故意的存分偏多一些。只是在这个纠结的时刻,他已经挪不出多一分的空闲来猜想。后面还站着宋远桥和几位师叔们,那眼神虽谈不上痛心疾首,却也不见得有多欣喜愉悦。
宋青书在心里暗叹,比起武当派来,果然他这个儿子还是不占份量啊!
遣散其他弟子,俞莲舟、张溪松和俞岱岩意味深长地看了宋青书一眼,转身离开。莫声谷随同其后。殷梨亭倒是憋着一张脸想上前说几句,只可惜脚尖才刚抬起就被见苗头不对而立马撤退的杨不悔给拖走了。
宋青书才想跟着提脚就走,身后宋远桥咳嗽一声,道,“青书,你跟我来。”
宋青书在心底无限悲催的惨叫一声,很想就这么扑上去抱住宋远桥的大腿高喊“我冤枉啊!”
可到底不能这么做。
依着宋远桥这种严谨的x_i,ng格,若看见宋青书宛如无赖般做出这种有失身份体统的动作,还不如直接一掌震死算了。
夹着脑袋跟宋远桥去到房内,一路走来,宋青书不住在心里思忖,她居然能弄个“得道高僧”来武当派通风报信,还巧妙的让老爹知道我身上有陈友谅送的玉……怪不得那时候在船上陈友谅会问我有没有扔掉这玉。我要是不惦记着拿那玉去当银子直接扔掉,现在也不会多出个岔子来……
跟着宋远桥进屋,宋青书站在一旁垂眉顺眼,低声道,“老爹,我也不知道太师父会突然要传掌门的位置给我。要不等明天我见了太师父再跟他劝劝,让他收回成命得了。”
“胡闹!”宋远桥一拍桌子,喝道,“师父做这决定,必有他的道理。为父让你过来,也不过是要劝诫你一句。你从小就在外颠沛流离,虽说是吃了不少苦,但毕竟江湖险恶,你年少不更事,辨不清人理是非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师父将掌门一位传给你,我心中纵有顾虑也不敢违抗。但你且记住,这武当派除了你爹我以外,还有其他几位师叔们。倘若你做出何等大逆不道之事,为父第一个不饶你!”
言语振振有词颇具威严,宋青书心神一震,忙不迭地点头,对宋远桥再三保证绝不会对不起武当派,这才使得那人稍有安心,拍了他的肩头道,“青书啊!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又难得你太师公和几位师叔对你这般看重,你可莫要让大家失望啊!”
见宋远桥语气微和,宋青书喜出望外,头点如捣蒜,“放心吧老爹,绝对不会的!”
有什么是比得上自家亲爹寄予的厚望和信任?若宋远桥真能全心相信自己,宋青书就是豁出去用其所有扛下这掌门之职,也觉身心充满了无限能量和干劲。
一番信誓旦旦的承诺,总算安全过关。宋远桥也道,只要青书做了掌门,关于那“少林高僧”前来传话一事,他会找时间和其他几侠解释。
宋青书这下算是彻底轻松了。事情告一段落,宋远桥也不再怀疑他,依旧是父慈子孝,一切都回归到他从未下山时那般的宁静和祥和。
宋远桥事后果真找武当的其他几侠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具体内容宋青书并不知道,但师叔侄几个再见面时,眉眼间俨然没了最初的那丝疑虑与担忧。
为此最为高兴的当属殷梨亭。他心里对宋青书的怀疑本就不多,如今得宋远桥一解释,愈发愧对这位师侄,非要寻个时间专程和他致歉,并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别人疑你也就算了,我这个做六师叔的还……唉,当真是不该!”
宋青书此刻正处在“雨过天晴”心情大好之际,又怎会去介意殷梨亭之前种种,摆手道,“六师叔,你别这么说。要是换了我我也会怀疑。何况我从十多岁开始就一直在外面,你们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变了,也是人之常情。”
见宋青书这般懂事,殷梨亭心感安慰,轻拍着他手背道,“好,好。青书,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你确实长大了。武当派能由你来做掌门,六叔很放心。”
宋青书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时,两人又说了些话,杨不悔过来将殷梨亭唤走。
等闲下来后,宋青书腾出多的时间来整理整理衣物。当《武穆遗书》和《九y-in真经》两张秘籍从包裹中掉出时,这才想起来了几天一直都没找机会跟太师公说这事,现在既然拨开云雾,也是时候将这两张秘籍交给太师父了。总揣他这儿也不安全,晚上觉都睡不好。
将两张牛皮纸折好叠在一起,宋青书将其垫在枕头底下入睡。
次日天明,宋青书梳洗完毕后揣着秘籍往后院云房走去。路经一处偏殿时,见两名道童迎面走来,面容瞧着不算熟悉,见到自己也并未行礼,就这样默默低头走了过去。宋青书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背影稍有出神,半晌后摇头自嘲道,“都在自家门口,能有什么事。别神经质样的大惊小怪了。”
去到云房时,张三丰已等候多时。
宋青书上前朝榻上之人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太师父,徒孙有件事想向您禀告。”
张三丰笑问,“何事?”
宋青书想着,这《九y-in真经》和《武穆遗书》牵扯甚远,还得从万安寺那一段说起,不然怎么解释这凭空飞来的秘籍。遂道,“太师父,此事说来话长……”
还未等宋青书说完,张三丰已抬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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