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速放得和缓,就像是在讲课一样,唯有在最后才显得有些激动。
民警嗯了一声,对他的请求充耳不闻,继续问道:“除了信还有没有收到别的威胁信息?”
张涛摇摇头,“只有信了,一共十封,我都交给你们了。”
“信上的字迹认识吗?”
“不认识,但我觉得那字迹看起来很熟悉……”张涛有些为难,但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我觉得寄信者在模仿我妻子的笔迹!可是他模仿得不像,我妻子的字更端庄一些。再加上信里的内容,我觉得他是在利用我对妻子的感情来攻击我。”
“这就难说了,或许真是你妻子写的信呢?“民警摸了摸下巴。
“这不可能!”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张涛又补了一句。“……我是她的丈夫,她的字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待会你可以提供你妻子的日常笔迹,我们这边文检做个笔迹鉴定。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说道这个,张涛面露难色,迟疑了会儿才道:“我上个月才拿下了一个好项目,只要发了论文就能拿到一大研究经费和公派出国的机会,院里很多人眼红嫉妒,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暗地里搞鬼。要说别的,应该就没有了。”
民警点点头,转过头看一眼正在认真做记录的李知之,又转回头去,冷不防开口道:“你觉得这件事和你妻子的失踪有关系吗?”
他忽然提起爱妻,张涛明显愣住了,随即表情越发惊愕,到了最后连嘴都张大了。“同志,你是说……我妻子的失踪与这个寄信人有关?!难道说她的失踪不是意外是人为?”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x_i,ng。”民警一脸镇定道,“信是在你妻子失踪之后陆续寄出的,而且如你所说内容与字迹都与你妻子相关,要强行说没联系,那就不严谨了。”
猛然得知自己心爱妻子的失踪可能是人为时,张涛忽然就红了眼睛,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另一手抬起眼镜拭泪,直到情绪平复,他才哽咽着道歉。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现在,来谈谈信的内容吧。”在他抹泪的空挡,民警小哥已经从文件夹里将那些信的复印版本拿出,一张一张地平铺展开在桌上。“有一些内容很可疑,需要你的解释。”
“好的,让我看看。”张涛凑过头来。
“首先就是每一封信的开头,都必定会有一个天数,按顺序增长。你能不能解释这是什么意思?”民警小哥食指有节奏地点在纸上,“从第四天开始,一直到第二十五天。而且为什么没有第一天?第一天又是哪天?”
“这个……我也看不懂。”张涛面露困惑,“因为我已经不记得捡到第一封信的具体时期了,所以也没办法推算第一天的具体日期。”
民警深深皱起了眉头。“那么信中反复提起的真相、坦白,又是什么意思?”提到这里,他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直直s,he向张涛。“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在他极有迫力的目光与逼问下,张涛依旧很冷静从容,他甚至还有叹口气的余地,直到民警小哥几乎要瞪人了,他才缓缓开口。
“我和田静,相识十载,结婚五年,感情一直都很好。在我出国深造、归期未定的时候,她仍然选择在国内默默等我,我当时就发誓若是这辈子辜负了这个女人,那我也不得好死。可在我们相濡以沫的第四年,她却被查出不孕不育,也就是说,我们这辈子都很难再有孩子了。”
“说实话,我对孩子的想法无所谓,可我家三代单传,就只有我这根独苗苗。我的母亲对此十分不满,三番两次就闹上来让我和她离婚。这怎么可能呢?我不愿离婚,可母亲却以死相逼,夹在爱情与亲情之间的我两头为难,一直到她失踪前,都没有调和好这个矛盾。”
“是我对不起她……”
他再一次地红了眼睛,然而这一回张涛却没有掏出手帕来拭泪了,而是任由自己露出了不体面的一面。“我不知道这个寄信人从哪里得知了我们的婚姻生活,还以此来威胁我。我是有错,我没有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可是他也不该以此来威胁我!同志,一码归一码,请你一定要找出背后的那个人!”
好戏就此落幕,若不是李知之手里还拿着笔,真忍不住就此鼓起掌来。
满嘴谎言、说哭就哭,他的教授还真有演员的好资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李知之:惭愧惭愧,论戏j-i,ng程度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阿望:朋友,谈恋爱技巧大全了解一下
待会还有一更。
第42章
在一旁从头到尾地听下来, 如果不是李知之心中已经有了结论,或许他还会被教授的这一番避重就轻的说辞所骗过去。
而且提到他论文的信也只有两封,剩下的信从一开始劝他公开‘真相’到最后警告他再不‘坦白’就后果自负, 而且内容大半是一些私人相处时才会知道的细节, 实际上根本就无法推论是学校里的竞争对手要陷害他。
他的言论中标榜的全都是自己对妻子的爱多么多么深厚,该说的重点却完全没有, 甚至有种故意打出感情牌来模糊焦点似的。如果真的爱妻子,那么家暴五次的报警记录又是怎么产生的?
李知之曾记得他在上张教授的课时, 对方只花了一节课就将全班同学认全的事情。
这么好的记忆力, 却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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