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小的娃娃哪里听得懂王贵龙在说什麽,还在咯咯咯笑个不停,王贵龙无奈,把他从背後转到前面,抱著他轻轻拍起来。一边给他哼自己小时候娘亲哼的无名歌谣。
终於,小祖宗好像有了困意,张著嘴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歪著脑袋睡过去。
王贵龙长舒一口气,刚把玉清池放进摇篮,却听见房梁上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
不好!
抬头一看,房梁显然已经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落下,到时候整座屋子恐怕都要保不住!而且那根房梁正对著王贵龙头顶。
再抱著孩子逃命显然已经来不及,王贵龙第一反应就是赶忙护著玉清池,整个人迅速趴在摇篮上,迟迟地,却没再听见动静。
狐疑地再度仰起脖子去瞧,但见那根房梁依然好好地横在那里,方才的危险恍若是王贵龙所见到的幻象,屋顶连雨都不漏了,依旧完好无损。王贵龙打开窗子去看,外面夜阑人静,夜幕上缀满了星斗,分明是个惬意的晚上,似乎只有屋子里的水桶才能昭示刚刚的确下过一场骤雨。
“真是神了……”王贵龙惊叹地挠了挠後脑勺,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早早上床歇息。明天说不定是个大晴天,但愿能赶快摆摊,要不然家里可就揭不开锅了。
玉清池咂咂嘴,仿佛做了什麽美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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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到底是心软的。”天後坐在梳妆镜前,缓缓梳弄著满头青丝。
天帝寒炀放下手中的古书看向她:“梓童言下之意是……”
“清池他法力未失,若不是他,那个凡人早该被砸成一滩肉酱。”
“我确实是收了他的法力。”寒炀道,“但当他心存善念时,法力则会重新恢复一阵子。他不过是下凡数月罢了,要历练的还多著,那凡人既然是海棠和牡丹认定的,那便有他值得称道之处。让清池跟著学些东西也好。”
“陛下认为,在凡界清池能学到什麽?”天後收起了梳子,“尔虞我诈?骨肉相残?还是要他经历生老病死之苦?”
寒炀皱起眉头:“你终究是在怪我心狠,放清池下凡?”
“臣妾岂敢,孩子到底不是陛下亲生……”
天後话音未落,心口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地,眼前一阵阵发黑。
“凤玄贞,今後你若是再敢提及此事半个字,朕要你永远消失在三界之外。闭上你的嘴,乖乖继续当你尊贵无比的天後。你以为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
寒炀面无表情,眸子里却带著能将人鸩杀的狠毒。天後凤玄贞嘴唇发白,冷笑:“玉寒炀,你若是能杀我,你早就杀了不是麽?你怕,怕他自此真的与你恩断情绝,哈哈……当真可笑,你以为他对你还有情麽?”
“住嘴!”寒炀恼羞成怒,眼看掌心就要盖上凤玄贞的头顶。
天後闭紧双眼,心中悲凉到了极致,其实她早该知道,这个人心里,已经什麽都装不下了……
然而那一掌到底是没有袭来,凤玄贞只听到他冰冰冷冷的一声“滚”,却仍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寒炀不再有任何回应,立即拂袖而去,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第四章
小清池的个头长得很快,完全没有不足月的模样,被王贵龙细心照料著,一天比一天白胖起来。不过脾气也变得愈发任性,爱胡闹,慢慢开始顽皮,没有了刚出生时小猫崽一般的乖顺。
“啊呜,呜呜……”玉清池还没学会言语,可是特别喜欢发出声音吸引王贵龙的注意,一看不到他就呜呜哇哇地乱叫。
王贵龙正在做糖糕,连忙说道:“来了来了。”
说完,用小麽指指尖沾了些砂糖,走过去塞进玉清池嘴里:“甜不甜?小馋猫。”
玉清池吸住了王贵龙的手指,小舌头舔得他痒极了,嘴巴里尝到了甜头,更是开心地手舞足蹈。
“你啊,什麽时候才能长成个大小夥子帮爹爹干活呢?”王贵龙挠挠玉清池圆鼓鼓的小肚子,又逗得孩子咯咯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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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玉清池从断奶到学说话再到摇摇晃晃地迈开第一步走路,王贵龙都像他的亲生父亲一般为之感到惊喜。孩子长到六七岁到了念书的年纪,更是显现出他的天资聪慧,一看便知将来是个成大器的有用男儿。
尽管如此,王贵龙还是有他的担忧:这孩子生得伶俐精致,尤其是眉间那点朱砂,著实是贵人之姿,可是一张脸好像太俊俏,看上去过於女气了,也不知会不会被其他孩子欺负。王贵龙虽然个性老实本分,但是小时候也长得虎头虎脑的,从没什麽孩童胆敢欺负到他头上去。反之,那些瘦弱白净的娃娃,总是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
“玉清池,你给我出来!”
王贵龙放下手里的面团,笑容可掬地去门口迎接几个孩子:“怎麽了?来找清池玩儿吗?”
“贵龙叔叔……”谁知几个小娃一看见他,就立刻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
王贵龙忙问:“哟,这是怎麽了?”
其中一个男孩站出来,指著自己头上的包说:“这是今早在书院里,玉清池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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