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突然回笼。
正在想当下处境是何地的时候,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从身下传来,疼得谢吟苍面色剧变,浑身的酸痛感袭来,意志坚韧如他也疼得有些面色扭曲,牙齿紧咬,闷哼出声。谢吟苍眉头紧皱,心头狐疑不已,嘶,这感觉,怎么跟纵欲过度似的?
脑袋一疼,谢吟苍慢慢有些模糊地想起一个妖娆的少年身形,大眼如波,皮肤白皙柔滑,在他身下不住甜腻的呻吟。想到此处,他心头不禁一热,身体似乎自行记住了某些感觉,微微发热起来。谢吟苍有些吃惊,他从不是一个yù_wàng至上的人,商海沉浮数年,他也从未犯过色令智昏的错误。
这少年是谁?从未见过却如此深刻。
谢吟苍仰躺在床上,抬起一只手覆在额头,慢慢回忆起之前和那位陌生少年的情事。自己明明已经死亡,却又和一个陌生少年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滚在一起,打了一场野战?现在躺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手里握着的这一枚玉样的果实究竟是哪儿来的?
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数个问题乱糟糟地冒上来。
屋外突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有脚步声慢慢地传过来。
“大公子,苗公子,那人就在里间,还未曾醒。”一个女声细声慢气地轻声道,说话的语气像是个侍女。
水晶门帘被人打起,光线迷离,晃眼间屏风后转进来两个人。
来人一位形容华贵,颇具气度,黑色长发牢牢收束在头顶的青色玉冠中,额间缠着一条金带,正中一颗晶莹欲滴的绿玉坠子,身着紫色蟒衣,步行间姿态悠然,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此时坐在椅上,正看向床上的谢吟苍,面色沉静,却一言不发。
另外一位竟是一头白色长发,身形极为俊雅,穿着一身白袍绣竹外衫,看上去有些单薄,此时正背对着床榻微微弯下腰,在一个药匣子一样的物件中找着什么。那头白发一点不显枯槁,反而带着柔柔的光泽,半披散在那人削肩,长发中段用绿色的玉扣松松束着,玉发扣上头却也用金丝络着一枚晶莹欲滴的玉坠子。
谢吟苍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俩人,手不禁伸向自己脖间那颗玉坠,慢慢摩挲。紫衣公子看谢吟苍动作,慢慢端起桌上沏好的,抿了口,“醒了?感觉如何?月翩,你再去瞧瞧他。”
那白发公子似是寻到要找东西,应声走到床边,纤白的指尖从宽大的白袍中伸出来替谢吟苍切脉,过阵子便收回手道:“已经无碍。”
谢吟苍听得这俩人说话,措辞文绉绉不似玩笑,联想到自己蹊跷的自杀和莫名其妙的情事,突然觉得情况可能超出了他想象之外。谢吟苍为人谨慎,知道情况有异,却不动声色,十分配合眼前这两人的意思动作。
那唤作苗月翩的公子身上带着一种冷冷的香气,有些冷却带着点儿媚意,似乎是种很熟悉的味道。
“你似乎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本公子查了你许久竟不知你底细。我且问你,你这颈上玉坠子从哪儿得来的?额心的绿色印记怎么来的?”紫衣公子和苗月翩对视一眼,转而有些随意地开口,眼神明亮犀利。
饶是谢吟苍各色场面都见过了,他依然被问得有些冒冷汗。这紫衣公子眼神了然,颇具穿透力,所问问题谢吟苍都无法随意回答,思考一阵只好自己雷了自己一把准备装失忆,闭了闭眼说:“这坠子据说是我出生便衔在口中的,我从哪儿来?我也不知道。这额上碧色印记我亦是不清楚怎么来的。”刚开始说的有些表演成分的话,慢慢带上了些真实的苦涩,这些问题就连他自己也无法面对。他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紫衣公子打量谢吟苍半响,似乎发觉了他语气里暗暗的苦涩意味,便转开了话题:“异乡来客,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谢吟苍没再看向紫衣公子,虽然心里很想知道身边的情况如何,到底是没问出口。
“这是本殿在药王城内的行宫。你三天前被人在城北山脚潭边发现,本殿与月翩正好经过,见你形容狼狈,一时善心大发……”说到这儿,紫衣公子顿了一顿,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挑,轻扣茶盏,促狭一笑,“便救下了你。亏的是本殿这儿人才济济,才保得你性命,如此说来,本殿倒于你有救命之恩呐……异乡来客,你可想好如何报答本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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