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的身体动了动,沙哑的嗓音幽幽响起:“死不了……给我一口酒喝,我起码能撑到明年……”
小二一听都笑出了声:“拉倒吧!你个臭叫花子还会喝酒?”
那乞丐的声音虽然虚弱,语气却含着笑意:“我不仅会喝,我还闻得出来……你们这店里三层以下有个酒窖,里头藏着极品花雕,起码有十年陈……”
听他这样一说,小二都不禁感到神奇:“真见鬼了,我们店里的酒窖藏得可隐蔽了,怎么叫让你这叫花子一闻就闻出来了?”
掌柜的在一旁听见之后对小二说:“你听他瞎说,肯定是哪回你进酒窖里拿酒被这臭要饭的看到了,胡诌来蒙你呢。正好厨房里还有两块马蹄糕和半壶客人喝剩下的竹叶青,你拿去给这花子喝了,叫他赶紧喝完赶紧走,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小二应了声,去厨房拿糕点和酒,放在乞丐面前说道:“臭叫花子听好了,我们掌柜的好心赏你半壶酒喝,你喝完就快走吧,省得熏得我们这儿臭气熏天。”
那乞丐拿起酒壶晃了晃,问:“怎得有酒无杯?”
“啧,就一臭叫花子还瞎讲究,给你酒喝就不错了……”小二嘴里唧唧咕咕,但为了早点摆脱这乞丐只得不情不愿地取来一只酒杯,搁在地上:“喏,你的酒杯。”
乞丐坐起身来,一手提壶,一手执杯,气定神闲地将壶中的酒倒入杯中浅酌,完全没有饿了好几天的狼狈,每一个动作都极其优雅,慢条斯理地,看得那小二那呆了,抓了抓头发,嘴里念叨着:“没想到这臭叫花子还挺会品酒的……”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砰!”地一声巨响,紧闭的大门被踢开,沉沉暮霭之中出现了一个绿衣少女。小二见有客到,赶紧打起精神,笑嘻嘻地迎上去:“这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滚。”绿衣少女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
“姑娘,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有天字一号房,天字二号房,天字……”
“滚!”绿衣少女手中的鲛筋软鞭一出,一排桌椅顷刻间成了碎片,掌柜和小二吓得屁滚尿流,夺门而出,立马消失了踪影,效率实在是高。
“许久不见,洪姑娘为何如此大的火气?”那乞丐不慌不忙,慢悠悠地问。
“哦,我差点忘了,现在或许应该称你为,楚夫人?”
洪珊珊脸色阴沉地可怕,只听她冷笑道:“究竟是楚夫人还是洪姑娘,叶教主难道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叶闲庭笑了,狭长的凤眸含着促狭:“楚夫人说笑了,你与茗儿之间的事你们夫妻尚且不清楚,我这个外人何以知晓呢?”
洪珊珊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叶闲庭你这恶心的害人精!都是你害的,害得昭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神情憔悴,形容枯槁,他不再对我笑,不再对我说话,甚至还为了你这个妖人打我!昭哥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润的昭哥,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已经被毁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听见楚昭然现在的状况,叶闲庭眼中闪过一抹忧色,但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他又换上了原先的波澜不禁:“他本来就不是你的昭哥,他是我的茗儿,你觉得他变了,只是你没有那么喜欢他,或者,他压根没那么喜欢你。你自欺欺人,又何必怪到我头上?”
洪珊珊一愣,虽然并不完全认同,但不可否认,叶闲庭说的话很一针见血,是她在自欺欺人,说什么楚昭然移情别恋,楚昭然有负于她,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了解楚昭然对她的真实感情呢?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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