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大堂之内,沈墨欢站在堂内,顿住了脚步,迟疑一阵,才回头问道:“那钧晟跟嫂嫂呢?”
“张少爷回来后,知晓老爷他们出了门,就驾着马车寻去了。至于夫人么,回了府就进了华仪轩,就没再出来。”
沈墨欢听着,点了点头,“知道了,你退下吧。”
挥别了沈管家,沈墨欢往后院走去。行到自己与姜衣璃卧房的分岔口,她一个偏身,就毫不迟疑地往姜衣璃的住处走了去。
刚走到外院的花园,就听到一阵嬉闹声,待得走近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阮七七带着自己的丫鬟春竹在院内调笑,两人望着不远处一阵笑嚷,沈墨欢好奇,就也随着二人的目光看去。却见姜衣璃的丫鬟莹竹,手里正笨拙地举着一只风筝,围着院子一阵跑,面上的表情憋得通红,似是想哭,又不敢。
皱眉走上前去,沈墨欢停到了阮七七面前,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声音微愠,含着几抹低沉,但是沉浸在欢乐中的阮七七却没有瞧出来。她只是上前亲昵地执了沈墨欢的手,指着不远处的莹竹跟那枚怎么也飞不上天的风筝,笑道:“哈哈,墨欢快看。莹竹那丫鬟笨死了,怎么也放不起那枚风筝,我跟春竹看了半晌,都快要被笑岔了气去。”
沈墨欢却不领阮七七的情,只是依旧问道:“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才听出沈墨欢语气里并无一丝半点的愉悦,回眸才看到她蹙着一双黛眉,望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些不悦。阮七七这才悻悻地收了笑,但是却将沈墨欢揽得更紧。“你上次不是跟姜衣璃去放风筝了么?放的很快活是么?”说着,阮七七似是想起前几日沈墨欢对自己的那番言语,鼻子微酸,声音也显得几分楚楚。“我有孕在身,自然是不能放的,你最近对我这般冷淡,我自然也不能央你带我去。所以想着莹竹好歹是放过风筝的人,所以就向姜衣璃借了人出来。”
“你的丫鬟呢?”沈墨欢言语间,目光移去了阮七七身后的春竹身上。目光冰凉,一时间倒叫春竹吓得缩了脖子,一个劲地躲在阮七七身后不敢出来,更不敢与沈墨欢此时迫人的眸子对上一眼。“你的丫鬟就是人,别人的丫鬟就能随便使唤?”
阮七七答不上来,但是眼珠子却一直睁得瞠圆,望着沈墨欢的神情带着泪光。沈墨欢叹息一声,也不再说话,她转了身子,接过站在院中灰头土脸的莹竹手里的风筝,轻声道:“回去吧。”说着,不自觉地朝着姜衣璃的屋室看去一眼,却见姜衣璃站在窗前,静静地打量着,直到与沈墨欢的眼神交错,她才转身离开。竟是不知她站在那里,站了多久。
可是沈墨欢却分明瞧见了,之前与姜衣璃交错的那一眼里,分明写着一种无奈的悲伤。那么浓烈,好似妥协,又好似哀伤,却不肯落下泪来。
心里微微一沉,沈墨欢却只是拍了拍站在原地瘪着嘴的莹竹,唤她回去。这才回过身去,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风筝,一边已经走到了阮七七的面前,她看了眼躲在阮七七身后不敢出去的春竹,淡淡地一笑,竟叫人难辨笑里的情绪。“七七可还记得沈府的家规,有一条是这么说的,沈家的丫鬟等级分明,要按辈分分大小。嫂嫂是大,你是小,你的丫鬟竟敢不分大小,使唤比自己辈分稍长的丫鬟,这便是越了辈分,按家规是要杖责十大板的。”她笑着审视了眼春竹闻言被骇得惨白的一张脸,笑得更加冰凉,只让春竹以为被阎王窥见,背上顿时生出冷汗来。“就不知这小丫头细皮嫩肉的撑不撑得住这板子。”
“二少夫人...”春竹害怕地拉紧了阮七七的袖子,而阮七七却只是盯着沈墨欢此时冷然的面孔,心下一凛,显然也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但是她却知道,沈墨欢那番话不过只是借着春竹,而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带着下人越上的,便是自己。但是所幸沈墨欢毕竟还是念着她们之前的情分的,所以话头也只是转到春竹身上,这么想着,阮七七才敢替春竹求情道:“墨欢,你看,春竹也知错了,你就饶了她吧。”她说着,欠了身子,让沈墨欢越发清晰地瞧见春竹被吓得发抖的身子。
沈墨欢却丝毫没有动容的模样,她只是笑了笑,目光转向了阮七七:“知错?她错在哪儿了?”
“你...”阮七七咬牙,显然知晓沈墨欢这番话是明知故问,为的就是要她低头。她看了眼身后瑟瑟发抖的春竹,只得咬牙道:“不分大小,犯了越分之过。”
沈墨欢只是哂笑,不再看阮七七,而是将之前手里的那枚风筝递给了春竹。笑道:“既然七七替你求情,那么就暂且饶你这一次。”沈墨欢故意停顿片刻,瞧着春竹一时间松下口气的神色,话锋一转,“但是,犯了错便该受罚。既然你家少夫人想看放风筝,那么,就由你在这院子里放给她看。记得,不放起来不准吃饭,也不准回去。知道了么?”
春竹之前松下了一口气一下子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她面色灰蒙地看了阮七七一眼,却见她一时间也只是紧闭着嘴莫可奈何,又扫了一眼面前的沈墨欢,知道此时再也没有人能救她了,只得低应一声,接了风筝捏在手里。
沈墨欢见春竹点头,这才满意地转身,往姜衣璃的房内走去。而一直站在原地怔望着她的阮七七,却不自觉地咬着唇,满心的愤然,无处可使。
今日天气晴朗无风,莫说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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