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的过去,她不想再经历一回。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止不住对眼前这个人的那丝期待和盼想,相信她跟别人不一样,相信她会对自己一如既往。她将自己整颗心都送到了沈墨欢的面前,要么得到新生和救赎,要么就伤到彻底,万劫不复。
可是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她今生,注定与她的娘亲一样,会为了那么一个人,痴心不负。
想着,姜衣璃轻轻一颤,随后伸手环住了沈墨欢的腰,攀着她纤细的腰肢,却觉得找到了安定的依靠。她支着沈墨欢的肩膀,只觉得衣服包裹下的沈墨欢锁骨分明,磕在脸上有些微的疼痛,肩膀也瘦削淡薄的很,寻不见什么肉,自然靠着也不舒服。
瞧见姜衣璃在自己的身上蹭来蹭去的模样,沈墨欢觉得瘙痒,就伸手抬起了姜衣璃的脸蛋,哂笑道:“这像是小猫小狗蹭人似的。”说完,兀自笑起来,姜衣璃甫听上去并未觉出异样,随后见沈墨欢笑得欢快的模样,才反应得来她的取笑之意。她佯装恼怒地投给沈墨欢娇嗔一眼,嘟囔道:“还不是你骨头太硬太磕人,靠上去没一处是舒服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
姜衣璃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随后目光慢慢地下移,佯装不经意地扫过沈墨欢的胸口一眼,只这一眼,就叫姜衣璃面色刷得红了下去,再也不敢瞧上多几眼。
幸得沈墨欢并非察觉,所以姜衣璃兀自沉浸在那害人的羞怯当中,只是苦了沈墨欢,被人窥探了还犹不知觉,睁着一双迷茫的眸子,疑惑地看着姜衣璃自顾自娇羞的模样半晌。
“对了,明日咱们去郊外赏花可好?”沈墨欢说着,眼带询问地望着姜衣璃。“之前就说过要带你去,但是一直耽搁了,明日便是赏花节,我早晨处理过书苑的事,下午这样估摸就能抽出时间。”
沈墨欢眼里的笑意那么分明,看在姜衣璃的眼里,无疑是最大的蛊惑。姜衣璃敌不过沈墨欢眼里的眸光闪烁,随着沈墨欢的话落点头应允。
“那明日午时一过,我在书苑等你。”
带了一丝隐隐的期待,姜衣璃突然就开始觉得时光难捱。规规矩矩地吃过晚膳,照常退了席回到屋子里,心知沈墨欢在内堂陪着张濂一家人,今晚是来不了自己这小小的卧房了,她就更觉得时间漫长。
姜衣璃坐在窗前,偶尔阁苑依稀的欢声笑语传来,但是却分不清是来自阮七七的房内,还是来自前院的内堂里。别处的热闹,更显出自己房内此时的冷静。但是偏生她就是个耐得住冷清的人,不喜热闹的衬托,越是安静反而越显得自在。
莹竹已经被她允许先行退下休息,因此这时偌大的屋子里,就只余下姜衣璃一人,与月光形影相吊。以前夜半,每每一个人静下来,她的心就会越发显得安谧下来。有时冷淡的,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伸手去触自己的胸口,仿佛只能通过这样直接的感受方式,才能感觉到那颗心在跳动,感觉到她是一个活着的人。可是如今,当她一个人安坐月光之下,越是安静,脑海里就越发停不下来。反反复复出现在脑子里的,只有一个沈墨欢,可是一颦一笑,却无一处相似。连她也诧异,自己竟能将那人记得如此清晰,清晰到,每个眼神每抹笑意,都犹如刀刻入骨。
她伸了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掌纹繁复,交错纠缠在一起,就好似自己此时的心一般。原来心里住了人,就是这样的滋味,仿若花开千瓣,层层交叠。却又好似之前空落的心被什么填满,就似棉花吸了水,膨胀开去,满满的蔓延。
这么美好,又叫她害怕。
想着,就见一阵风声掠过耳迹。姜衣璃迅速抬头,就看见黑色的月空下,一只白鸽扑翅飞来,直直地落在了她的窗沿上。姜衣璃赶紧起了身,走到窗边四下探头打量片刻,瞧见无人,她才朝着那只白鸽伸出手去,鸽子似是与她极为熟悉,见她伸手也不躲避,咕咕叫了两声,就飞到了她的怀里。姜衣璃揽紧白鸽,随后放下窗户,朝里面走去。
走到书桌前,姜衣璃才放下怀里的鸽子,取下她脚踝绑着的竹筒里的信笺。展开信笺,姜衣璃扫过纸片上的寥寥几字,随后黛眉蹙紧,面上的神色越发凝重,手里的信笺也被她狠狠握紧在手心里。
上头的催促是越来越紧,加之眼皮下又有林悦然时时紧盯,若是她稍有不慎,就会在沈墨欢面前败露了身份。可是,若是她隐瞒,那么要是被上头察觉了,她就会功亏一篑。
哪一条路,都不可行。哪一条路,都是绝路。
当初爹交付她这个任务之时,一定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假戏真做,还妄动了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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