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大内的门被一扇一扇打开,在早已安排好的内线接应下,玉廷不断接近目标。
他或许不应该来,现在也许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不,应该说,动手的时机在李燕歌说皇甫卿在承玺面前把他着重点名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他立足之处再遥遥欲坠,可是现在难道能抽身吗?箭已离弦,再无回头的可能。他别无出路。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承玺也不会留着他和父亲宣王。他依照事先约好的信号逼宫,不过是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做了是找死,什么都不做就是等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玉廷这么想着,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因为实在是太顺利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地上每间隔一点距离就撒下一点饵食把猎物逐渐引诱到陷阱里去一般。
下一瞬间,这「顺利」就被打破了。在他们穿过下个门的时候,后面有人追赶上来了,嚷嚷着不许守卫让他们过去。下一道门的守卫不说话。静静地把门推开了,等着玉廷经过。玉廷欣喜,急忙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备战。在他们即将穿过门的时候,追兵赶上,和玉廷人马的尾部战成一团。前半部分人和玉廷迅速经过后,门就关上了,把内里和外面间隔成两个世界。
玉廷继续前进。不久,他又听见背后追兵的声音响起……
李燕歌站在大殿高台上,遥望.远远中看见玉廷的人马像是面团般被门一切一段、一切一段,越来越短。又瞧后面追兵的行动,李燕歌微笑:看来那天对富贵说的话起作用了;玉廷恐怕也发觉不妙了吧,不过玉廷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只能前进,孤注一掷……孤注一搏?呵呵,就让我来看看所谓的高贵之人能付出多少代价吧!
到了内宫,玉廷依照情报冲到承玺本应该在的鹿苑,可是那里不要说承玺,连守卫、太监、宫女部不见一个。却见李燕歌穿了一身内侍的制服,斜持着拂尘,站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看着玉廷微笑。
玉廷心一沉,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一个部下轻声道:「小王爷,我们上当丁。」说着就要冲上去杀了李燕歌,却被玉廷抬手拦下。
玉廷看着李燕歌,淡淡笑道:「你在这啊。」
李燕歌道:「小王爷想知道皇上在哪里吗?」
玉廷道:「想知道。不过得看李公子愿不愿意告诉我。」他感觉现在自己是进了风箱的耗子,只有被赶着跑的份。
李燕歌道:「我可以告诉小王爷你,不过我希望小王爷得偿所愿后能实现我一个要求。」
玉廷笑道:「先前我已经向李公子许过许多愿,我怕要是再许愿,就没能力还愿了,我这个人呀,可不喜欢事前凭空乱许愿、事后食言就当喝凉水的行径。不过如果是千两金万两银,我想自己也许倒还能得做到。」
李燕歌笑道:「小王爷言重了。我一向是相信小王爷是言而有信之人,所以今儿才厚着脸皮站在这里和小王爷讨价还价。说来惭愧,我也不过是希望能把情报卖个好价钱。」
「那就请李公子开个价吧。」
却听李燕歌道:「我不要千两金万两银,我想要牌坊。」
玉廷立即道:「你想要多少牌坊,我就能给你盖多少牌坊!请最好的工匠,用金子盖个大大的牌坊!」人说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还真是一点也不错!
李燕歌笑道:「我要的不是那种城楼模样的牌坊。我要的是史书上的一笔墨迹,我希望修史的人能这么写:『虽以和柔自媚于上,然亦以功能自进。』」
玉廷接口道:「李公子想让史官怎么写,就怎么写。」他自然明白那句话的出处,暗道:一介娼妓,还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卫青不成?他很想笑,可是现在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李燕歌「哦」了声,扬眉唇边含笑。玉廷看见,心头一紧,暗道不好,果然就听李燕歌嗤笑道:「人说史书不过是娼妓,哪个得了势,就委身于谁,我还不信,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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