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看过状词,又再看那边持圣旨监斩的内侍,心中亦是犹豫不决。
那内侍见包拯犹豫不判,顿尖声说道:“包大人,难道你想违抗圣旨?”
“包拯不敢有违圣意。只是……唉!”虽唐文逸所述一人二心之说是言之凿凿,但亦无法改变他杀人事实。包拯脸色一冷,喝道,“堂下听判!唐文逸为己私利,持武杀害无辜百姓,其罪当诛。本府判你铡刀之刑,你可心服?!”
唐文逸似乎早在意料,亦无丝毫惧意,颔首笑道:“罪民心服。”
忽然,那张轻松的笑脸骤变狰狞,狠狠瞪视包拯,厉声喝道:“我不服。”
“你——你是唐文风?”
明明同是一人,却不复适才儒雅温文之色,尽化寒冷煞气,大异寻常。若非众人亲眼目睹,亦难相信现在堂下跪倒之人,还是之前那个温笑的唐文逸。
“包拯。若非逸弟掷剑就缚,我又怎会任你宰割。”身上重枷,教他无法挣脱,唐文风猛然回头看向堂门。
闻得包拯开堂要斩唐文逸,白玉堂此时刚刚赶至门前。
淬毒目光疾s,he来人:“逸弟若死,乃是你白玉堂所害。”
17
“慢着!”
白玉堂要冲入大堂,顿遭衙役阻拦。
张龙喝道:“大堂之上,未经传唤,闲杂人等不得随入!”
白玉堂哪里管他什么堂前规矩,猛扫一掌将挡在身前的两名衙役尽数排开。朝内叫道:“包大人!唐文逸罪不致死!”
包拯眉头深锁,此案乍一看来唐文逸是罪无可恕理当处斩,但若杀人却并非他本人意愿,却又应能酌情量刑。但天子圣意无情,为的并非杀一人,而是要借此机,灭一有危大宋安定之西塞教派。
圣旨,不到他不从。
“狗头铡伺候!!”
厉声喝命,众衙役应声之下,抬出那寒光闪闪的狗头铡刀。
“包大人你不能杀他!!”白玉堂嘶吼一声,就要冲入堂来阻止。
一众衙役慌忙举起杀威木奉拦挡,可又怎可能敌过如今已红了眼的锦毛鼠。总算他并无伤人之意,画影尚在鞘中,白玉堂舞动剑身打到阻路之人,排众而前。
“住手!”
红影横空而至,亦以鞘身格住画影来势。
白玉堂瞪住来人,咬牙道:“你要阻我?”
“有展某在此,岂容你咆哮公堂!!”
白玉堂气冲如牛,眼见堂上狗头铡已撤下盖头黄绫,露出铡杀无数j,i,an佞之徒的锋利铡刀。冷光晃眼,那囚衣白影跪在铡刀之前,这景象教白玉堂一阵心寒。
方才与他相约五十年后再狂饮醉死,难道只是片刻功夫,便要到黄泉践约?!
若非因己之故,唐文逸亦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或许他罪已致死,但白玉堂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知己友人被铡成两段。
“展昭!你让开!”
手中画影一震,已脱鞘飞出。剑芒犹如暴风骤雨,散尽万千光华,兜头罩向展昭。
展昭并非不明白玉堂心思,他对朋友之仗义,又怎会垂手一旁冷观朋友横死。
但这只是人情,而非法理。自入公门,展昭看过法理人情间的种种矛盾,更多时候,纵是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亦无法清楚断理,兼顾二者。
这开封府公堂,乃是断案之地,行的是法,履的是律,容不得私情,更容不得他恣意侮辱,胡作妄为。
“恕展某不能相让。”
巨阙意出形现,在芒雨中化成强桓固壁,犹如泰山稳地,纵遇万千风雪亦不移半分。
御猫与锦毛鼠之斗,竟然在开封府堂前骤起。
二团影子在堂门前缠斗不休,在旁众人皆看不清他二人所使招式。
只能见那光影乱s,he,闻那剑响如雨打弦。
足见二人之战何等激烈,恐怕难保此番要有人死在对方剑下。
为的,却皆是各自所执之义理。
跪在铡刀之前的唐文风忽然笑了。
似在自言自语,却又似说与人听。
“逸弟,你如愿了。”
“大哥,他会记得我吗?”
“恐怕此生难忘。”
***
堂前纵是混乱,但堂上处刑依旧执行。
包拯立起身来,虎目一睁,喝令道:“开——铡——!”
利铡离起,露出生死铡案。
犹如虎口大张,吞噬人命。
衙役将一木盆放置铡前,又有两衙役将唐文逸压到铡案之上,裸露出光洁脖子。
白玉堂边是撕斗,边看到那边已要行刑,更是心急如焚。手中画影哪里还有章法。
心既慌,剑更乱。
适才阵阵逼人华芒已化成散乱痕迹。
巨阙翻转反守为攻,疾断画影攻势,此刻犹如雨中骄阳,驱散雨雾之晦。
剑身铿然烈撞,二人定了身形持力抗衡对方。
“白兄。”
熟悉的呼唤,让白玉堂骤然松下战意,猛一使力架开展昭就要往前冲去。
怎料手臂却被牢牢揣住,不得再前。
“日月赤岭,本欲与白兄把酒共赏,可惜今生憾之……”
“铡!!”
包拯杀签令下,落铡无情。
狗头铡上顿喷满刺目腥红。
“唐兄!!”白玉堂拼命甩开展昭钳制,扑上前去。
一时间,只觉脚下虚浮,天旋地转。
浪荡江湖,本以为生死之间,已看得透彻潇洒。
原是不然。
曾经跟他谈笑风生,曾经与他把臂同游,曾经和他痛饮狂歌……
一切,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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