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地从两边人让出的道儿来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孔家两口子一眼,低头问沈乔:“有人欺负你了?”
沈乔自打那晚之后再见到他,心头一阵热流充盈沸腾起来,陡然生出一股极怪异的感觉,不过此时也不是想些有的没的时候,闻言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差点就给人拉走了。”
孔侍郎见国师过来,知道今日怕是没这么容易把沈乔带走了,不由得心头大恨,忍了又忍,还是出言道:“纵然您是国师,但是令徒害死了我儿子,总得给个说法吧!”
语调里的怒意虽还在,但话已经不自觉软了几分。
淡长风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你要说法?”
他勾头往人群外看了眼:“带进来吧。”
人群又让开一遍,这回进来的竟然是余正霖,身后还跟着一个油头粉面却神情畏缩的公子哥儿,余正霖还是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先看了沈乔一眼,见她面有疑惑地看着自己,心头不禁一热。
他对着孔家两口子微微一笑:“这位是令公子的至交好友,两位想必是认得的吧,不如就听听他的说法,看令公子昨日到底做了什么。”
公子哥儿一见孔家两口子便赔笑道:“伯父伯母。”
孔侍郎和孔夫人对视一眼,原本剩下不多的理智终于找回了点,就听他干笑道:“昨天下午从韩府出来,孔三本想和我去秋月楼找几个姑娘乐呵乐呵,没想到我乐呵完了他才过来,一问竟然是...和沈姑娘说话,不慎被沈姑娘打了,我也没多想,取笑了他几句,正好这时候我家里派人来叫我,我就没法陪他一起玩,只得先回来了,后来他好像去河上的画舫找乐子了。”
淡长风漫不经心地瞧了面色发白的孔家两口子一眼,余正霖道:“令郎在见着沈姑娘之后还见了别人,要是他是被沈姑娘杀的,难道他见到的是鬼?”
孔夫人声音发颤:“没准是她之后过去,杀了我儿...”
沈乔打断道:“我之后就去了城南李太医的医馆,不光是李太医,正道上想必不少人都看见我了,我怎么分.身杀的你儿子?”
孔夫人已经知道自己冤枉了人,不过她这人就这样,知道自己错怪了好人也不愿意向个平头百姓道歉。
孔侍郎就能屈能伸地多了,立刻堆上满面歉然悲痛,颤着身子弯腰行礼:“是我陡然承受丧子之痛,这才乱了方寸,竟到侯府府门前闹事,还请夫人和沈姑娘见谅,我改日一定奉上厚礼,负荆请罪,如今,如今...如今还是让我把我儿的尸身安置妥当吧。”
这悲情牌打的好,但在场没一个人同情他的,倘若沈乔方才真被他带走了,你看他还会不会是这副嘴脸?如今不过是情势弱于人罢了。
余正霖淡淡道:“国师已经命人通知了北镇抚司,大人有话还是去跟锦衣卫说吧。”
孔侍郎面色一白,孔夫人神情委顿,这两人虽中年丧子,可方才那副不讲理的模样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何况还教出一个那样的儿子,不知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沈乔看着身边的淡长风,低声歉然道:“又劳动师父了,这次多亏您帮忙。”
淡长风不言语,又见扯皮扯的差不多了,直接把沈乔带到一处影壁后面,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咬着牙道:“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今日要不是我过来,你是不是准备就不回去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啊!”
沈乔听到前面的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听到最后一句格外郁闷起来:“师父既还记得我是您弟子,怎么会...”
他嘴角已经沉了下去,她见势不好,调转了个无关的话题:“额...您怎么一大早就赶来了?余公子怎么也过来了?”
这话题也没有让淡长风高兴到哪里去,沉着脸道:“听见你出事儿我就直接赶了过来,余正霖是不知道从哪里听了消息冒出来的。”
沈乔哦了声,两人又是长久无话,他坚持地把话题绕回去:“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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