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莞尔,心想,自己什么都不干也不好,不然代表们凭什么投你的票让你当他们的市长。想到这里,他说道:“我想下去转转,了解一下市情,您看如何?”
佘文秀看着江帆,说道:“也行,转转也好,这样也能让大家更多地了解你。”
江帆说:“我只是小范围地转转,个别的局,至于各县,等以后再说。”
佘文秀理解江帆的意思,就说:“行。那就等全市干部大会过后再下去吧,正好省政府也要求在十一月份要开展大事要事互查联查活动,这个时候下去也是个契机。”
江帆点点头,关切地说道:“我看您有些累,您先休息会儿吧,改天咱们再聊。”
佘文秀又搓了搓脸,说:“我这个人不太善于喝酒,但是今天樊部长来了,怎么也要陪领导喝几杯,好在樊部长滴酒不沾,不然啊……呵呵,你来就好了,说真的,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还跟樊部长说,我说省委给我选这个搭档我非常满意。”
江帆说道:“还请您多帮助,对阆诸的情况我不了解,而且离开内地也好几年了,有些思想和意识可能跟不上形势,不过请您放心,我可能在工作上不会有太大的建树,但肯定会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这样的态,江帆在来的那天就公开表示过两次了,一次是跟班子成员见面,紧接着是在全市干部大会上,今天他再次跟佘文秀单独敞开心怀,也是真诚之举。
佘文秀靠在沙发上,他叹了一口气。无聊地玩弄着手机,昨天发生棉纺厂工人闹事的事,他似乎并没往心里去,他有点是办法处理这事,最多就是政府多补助他们点钱,但这要让新来的市长点头,毕竟钱要从政府兜里往外掏。
说实话,尽管江帆表迹,但佘文秀知道,书记和市长的合作很少有不闹矛盾的,只要不互相使绊子就是不错了。他佘文秀刚来阆诸的时候,也没有想跟聂文东怎么样,但是这个聂文东生来就是自以为是的家伙,几次跟他公开叫板,而且毫不给他留情面,工作强势不说,还不把他放在眼里,遇到这样强势的市长,他只能表现的懦弱一些,然后抽冷子下手。给那个白痴挖坑太容易了,他从不担心他不栽进去。聂文东是双刃剑,他事先也做过这样的风险评估,但没有办法,那个家伙见着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如果自己不给他挖坑,那么就要给自己挖坑。从来就不存在心慈手软这一说。现在,他如愿了,但是他并不快乐,之前评估的风险,如期向自己涌来不说,甚至还大于预期,这一点让佘文秀很是心烦,不过还好,目前看江帆倒是没给他添乱,但也不得不妨。他目前烦的还是这帮老干部,他们坚持认为聂文东栽进去,似乎他也应该栽进去才合适,他现在搞不懂,是谁在背后做推手?原以为聂文东进去就算完了,谁知,事情根本没有到此为止,反而有闹大的趋势。这个敌人是谁?我无数次地在想,把班子成员都过滤了一遍,结果是任何人都有可能,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假想敌。带着这样的情绪过活,他不憔悴就怪了。
也许,在最初的市长人选上,他应该跟省委建议,从阆诸内部产生,推荐殷家实,但是他不甘心,想想阆诸这些人,在这里盘根错节,关系密布,他当初作为后来者就像抢了谁的饭碗似的,这些人对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加之聂文东的强势,他几乎没有过过舒心的日子。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跟这里的人斗了好几年了,他深知他们每个人的习性,所以,当初省委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说:请组织上派吧。其实,他完全可以假模假样地跟省委建议,即便是建议了,省委也不会完全听他的,征求他的建议,也只是一种形式,那他也不想违心地推荐阆诸的人,那样,他这个异地来的书记,更会受制于他们。
说实话,他第一次在高速路口接向衡副部长和江帆时,这个新来的市长,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除去他个高,人长得不错,比较斯文外,感觉不出他的一点锐气,他给人的印象很像文官,说不定也就是一个平庸的官员,他希望他是平庸的官员。但最近几天相处下来后,他感觉这个市长在温和、含蓄的外表下,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是外柔内刚,绵里藏针?还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但无论怎么样,自己也会加以防备,因为书记跟市长,尽管是伙伴关系,却很少有成为伙伴的,而且江帆早晚会被阆诸所异化,最后和这里的一切和光同尘,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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