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哥,你等等我……」
「哥,怎麼办……」
「哥,你总算回来了……」
「哥……」
原来那些我以为不再记得的陈年旧事,潜意识里都小心地收藏著,
期待著哪天,心从蒙昧中清醒,还能找到昨日的轨迹。
而一直以来对晓风的怜惜疼宠,原来也早已超越兄弟的分际;
何况晓风本就不是我的亲弟弟,面对他澄澈透亮的眼神,
我再也没有藉口,逃避自己心底真正的声音。
被风吹过的夏天。你是晓风,我是长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第1章
2007-02-22 09:00 星期四
一九九一年的夏天,我大学刚毕业,在晚报跑社会新闻。有一天总编让我追踪采访一桩“瘾君子虐童案”,说那小孩儿在二院住院,我阿姨正好是二院胸外科的大夫,于是当天下午,我就赶了过去。
阿姨把我介绍给小孩儿的主治医生,大夫姓徐,是个四十多岁斯文的中年人。他坦言,现在事情不好办,孩子是公安局送过来的,但没有家属来认,医药费成问题。
“孩子没说家长的联系方法?”
“小孩儿身上什么证件没有,送来的时候是昏迷的,醒了一句话也没说过。”
因为熟人的关系,徐大夫把孩子的验伤报告大概给我看了一下,身上虐待的烫伤鞭伤数不胜数,双腿分别有不同时期骨裂的情况,大概是逃跑的时候给抓回去被打的,最丧心病狂的是,这小孩被人长期j-ij,i,an过。
这帮吸毒的真他妈的c,ao蛋,都送去枪毙就对了!我心里顿时怒火翻天。徐大夫带我到了小孩儿的病房,是个六人合住的大病房,床铺都住满了。他睡在靠门的一张床上,浑身都缠着绷带,c-h-a着管。头发给剃了,显得小脑袋那么小,左脑和嘴角都有外伤,贴着药膏。旁边一床的家长对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小声地说:“刚刚换了药,疼得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点滴的液体顺着橡胶管,流进他细瘦如干柴的手臂,他睡得不太安稳,眼珠似乎一直在转,长而浓密的睫毛象扇子样在深陷的眼窝投下浓重的y-in影。
“没人来看过他?”我把声音压到最低,问那家长。
那人摇摇头,问:“你是公安局的?”
“我是晚报的记者。”我把记者证给那人看了看。她指了指门外,于是我跟她走了出去,在走廊里她说:“这么下去可不行,他一身伤,虽然医院没有不管,可也不会给他用什么好药!我的孩子也跟他差不多大,看得我都心疼。你们记者能不能把这事情曝光,呼吁些社会捐款什么的,我看他八成是给人拐骗过来的,家人在哪儿都不好说呢!”
“他一句话都没说?”
“没说,换药的时候疼成那样,连吭都没吭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中似乎给压了块巨大的石,正义感忽然跟氢汽球一样膨胀起来,几乎立刻把帮助这个孩子回到父母的身边当成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不能看他在这里举目无亲孤身寡人地遭罪。回到病房的时候他还没醒,我立刻赶回报社,跟主编简单汇报了一下,并主动请缨,希望负责整件事情的全程报道。
之后的两个星期,我推掉其他的采访工作,专心跟踪这个案子,每天奔波在公安局,二院和民政局之间。公安局那里已经有了头绪,几个吸毒的供认不诲,他们说小孩的继母也是吸毒的,三年前为了点粉,把孩子卖给他们的,当时孩子是十岁,叫方岩。吸毒的人在毒瘾上来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是几乎丧失理智,极度狂乱残忍的。这个圈子里大概有十几个人折磨过这孩子,却没人承认j-ij,i,an过他。我对那些丧心病狂的歹徒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希望将他们绳之于法,加以重裁。根据公安局那里提供的线索,利用记者的身份终于在民政局的档案里找到方岩的资料,他的亲生母亲多年前就出国,父亲带着他续娶,不到两年就死于车祸。公公外婆都在海外,根本联系不到,唯一的亲人,孩子的n_ain_ai,也在前年去世了。也就是说,这个叫方岩的孩子,在这世界上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忽然想起他睁开眼睛,注视着我的目光里,那浓重的不属于同龄人的,恐慌和绝望。天地之间若真有神明,又怎会舍得把这样一个孩子扔在狼群之间,任其嘶咬?每想到此,我的心都如同经历撕扯,疼痛难当。好在消息见报以后,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很多好心人自发捐款,支付方岩的医疗费,也有人送来生活的必需品,书本,礼物。而这其中最积极的,要属我母亲了。
那年她刚退休,于是从家乡赶到d市照顾我的生活。她退休前在街道工作,天生就是个热心肠,知道方岩的遭遇以后,几乎每天都呆在医院自愿照顾小孩。她厨艺特别好,每天晚上都在厨房里研究给方岩煮些什么好吃的,又能补身体,又不太油腻。方岩虽然跟别人仍不怎么说话,跟我妈却很亲,我想任何一个孩子,对母爱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向往吧?我看着他跟我妈说话儿时候微笑的眼睛,竟不止一次地迷惑着,这个孩子,本来可以象所有其他的小孩一样,在父母面前撒娇任x_i,ng,而他被关在个黑暗的小屋子里被暴徒蹂躏三年之久,那一千个日日夜夜,是什么让他有意志活下来,是什么让他还能这么灿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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