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羊城小巷,闷热的空气在紧凑、密集的握手楼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伴随着空调外机吱吱呀呀的声响,催促着行人们回家的脚步。
当然,巷子前头这家夜晚才开张的夜宵摊还是很热闹的,除了一些住在后面城中村里的农民工们在撸串、喝酒、吹牛以外,还有一桌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一脸兴奋的大学生。
“来来来,言子,我再跟你吹一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夹着北方口音的男生豪迈地拿起一瓶啤酒,跟坐在他身边的那个长得清清秀秀的、有点书生气质的男生勾肩搭背地叫道。
“呃,不……不是,老雷,我……我有点撑……撑,等会再喝……”书生气质的男生为难地看着被旁边一个嘻嘻笑着的女生推过来的酒瓶,先是打了个嗝,然后大着舌头说道。
他酒量本来就不行,跟老雷这个典型的北方大汉起身,举着酒瓶,豪迈地叫道:“行吧,我喝!”
“好!”大家都欢呼了起来,就连有点羞涩的九儿也笑着拍起了手。
“言子男人!”老雷竖起大拇指,他也重新开了一瓶啤酒,跟着杨言碰了碰,“来,哥陪你一起喝!”
威武霸气!”施韵看着杨言,双眼绽放着美妙的光芒,她一边欢呼着,一边兴奋地扬起了两个胳膊,两座伟岸的峰峦轻轻抖动,令桌上其他几个男生都忍不住看直了眼。
……
与此同时,羊城的另一个角落,鑫丰制衣厂那栋破旧的宿舍楼上,几个女工正倚在栏杆上,笑嘻嘻地指点着几个路过的电子厂的男工们。
但在同一栋楼,某间紧闭着的宿舍里,一个瘦削、憔悴的女人正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啜泣着,照片上面是一对衣着朴素的打工男女,男的样子已经被指甲划得乱七八糟的,而女的还能从折痕中看出一丝清纯、秀丽的模样。
在她的身边,一个婴儿正躺在脏兮兮的被子里,饿得轻轻哼叫着,小脚丫无力地动了动。
然而,女人却没有一点反应,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中,偶尔抬起头的时候,苍白的脸上闪烁过一丝挣扎。
……
夜色渐浓,小巷路过的行人稀少了不少,剩下的只有拖着疲倦身躯、衣冠楚楚的加班晚归的白领们,握手楼上的窗户无声无息地又多点亮了几面。
夜宵摊这边,学生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红光满面的老雷抬起手腕看看表,开口说道:“不早了,我们今天喝到这里吧!再晚回去,宿舍都要关门了。”
毕竟还都是学生,学校的宿舍楼还是十一点半关门的,再不回去,今晚就要露宿大街了。在老雷的呼吁下,大家都陆续站了起来,嘻嘻哈哈地继续聊着。
“靓女,埋单!”老雷有模有样地彪了一句粤语,他掏出了自己厚厚的钱包,跟忙着走来走去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一个脸圆圆的、身材也有点圆圆的男生羞涩地瞄了一眼正在伸懒腰、跟另一个女生说笑的施韵和她鼓囊囊的胸脯,挪着脚步凑过来这边,不过他不是奔着施韵去的,他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施韵,一边伸手拍了拍还撑着下巴在桌子上发愣的杨言的肩膀,小声地说道:“言子,我们回去了!”
杨言身体晃了晃,在脑袋滑落手掌的一刹那,凭着失衡的反射回了点神,勉强让自己直起身来,他的眼睛有点迷糊地看着前面,大着舌头说道:“啥,啥……”
施韵好笑地凑过来,她俯下身,凑在杨言脑袋边,扬声说道,我们要回去了!”
施韵的秀发洒落,一股的幽香袭来,醉醺醺的杨言没什么反应,倒是离得近的那个身材有点圆圆的男生顿时红了脸,他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头,只是视线还是忍不住黏在了施韵衣服包裹得很严实的胸口。
还好,本来大家喝得都有点醉醉的,他的脸红没有被发现。
老雷买单回来,见杨言还坐在那儿发愣,笑着问道:“言子,你行不行啊?要喝醉了,我和江源一起扶你回去。”
身材有点圆圆的江源连忙点了点头,他伸手去搀扶杨言,说道:“言子,我扶你吧!”
杨言还是有点迷糊的意识的,他勉强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两只眼睛跟斗鸡眼一样,努力地对焦,看了看旁边江源那张大圆脸。
只见杨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推开江源的手,他撑着桌子,咧着嘴角,傻笑起来:“不……不用,我,我没醉呢!我还能……还能……喝!”
“你看!”他为了表现自己没有醉,还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
“那走吧!江源,你看着点言子一点。”老雷不在意,他喝得最多,都一点感觉都没有,自然也不觉得这点酒会把谁喝倒在这,他这便豪迈地挥挥手,招呼大家一起回学校。
回学校还要走一段比较僻静的夜路——之所以在这里吃夜宵,那是因为他们今晚比赛的网吧就在附近,网吧比赛夺冠后,大家都兴奋得直接随便找了个夜宵档庆祝了,哪里还等得着回去学校?
不过没关系,虽然大家都喝得有点醉了,但一起走回学校,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用担心不安全,而且聊着天也很开心。
“雷震天大哥,今晚夜宵吃了多少钱?我们aa吧!”那个叫九儿的女生等了一会儿,在大家聊比赛、聊今天精彩场面的间隙,终于等到机会,插了一句话,她一边弱弱地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紫红色的小钱包。
她是施韵叫过来的,跟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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