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第三天上放了晴,天蓝得好似一块澄澈的玉,阳光明媚,秋风拂过,带来阵阵沁凉。
沐笙的伤好了大半,这日用罢了早膳,便扶着枫儿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路。中秋将近,院子里的花草大部分现出枯黄衰败的颜色,只有墙角疏疏几杆竹子尚是青翠碧绿。沐笙走过去,拿手抚了抚竹身,心想,要是有这样通透的翠玉,做一支笛子来,不知那声音该是何等美妙。枫儿见他出神,也便不出声打搅,走到院子另一边,招手叫来一个小丫头,略带责备的低声道:“我几日不理你们,这院子便没法下脚了,花儿草儿的也不心侍弄,这一院子的残花枯草,是留给谁看呢?就欺着七爷好儿,赶明儿都送到二跟前去,看你们还这样懒。”
小丫头吓得低头诺诺认错,枫儿本是心软之人,见她如此,便无奈的道:“一会子你叫着姝儿去一趟花房,挑几盆开得艳的花儿来摆上,七爷看着心情也好。”
沐笙回过头来笑道:“罢了,春发秋落乃自然法则,由着它们长去,我最不喜花房里的花,修剪过的,匠气十足,还没外头的野花来得有韵致呢。”
枫儿听了摇头无奈的叹气道:“偏就七爷特别。”只得打发了那小丫头退下,上前扶了沐笙道:“这几日天凉,七爷还是回房里歇歇吧。”才说了这一句,又见那小丫头回来道:“七爷,有人在二门上传话来,说是林五公子来了,问七爷的意思在哪里见?”
沐笙听得是林书白,不由心中一喜,他这些日子被关在家里,捧砚又在养伤,没有心腹替他跑腿,与外面的消息是半分都不可得,心中虽急却无可奈何,这林书白可真是来对了时候,可如今自己伤未痊愈,行动不便,想了想,吩咐那小丫头:“你去请林公子到咱们院子里来。”
枫儿顿时急道:“七爷可又是找不自在,这里是内宅,林公子如何能进来,若被二爷知道又有一场官司,七爷身上不好,便挡他回去吧。”
沐笙诡秘一笑,调皮的眨眨眼睛:“放心,二爷昨天就出门了,听说明县闹蝗灾,二爷下去巡视去了,没有三五天回不来的。”又朝那个小丫头道:“你小心点,只别叫太太还有二那边的人看见。”
那小丫头忙答应一声去了。
不一时,林书白进来,一身锦衣华服,腰悬佩玉,越发显得fēng_liú倜傥。一眼望见院中立着的沐笙,几步跨上前,将他上下打量一回,一脸的端正谨肃,叹了口气:“七爷,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沐笙拉了他的手道:“我二哥不在家,你不必装得这样正经,快跟我进来吧。”
林书白听他提起沐青,暗自撇撇嘴,小声嘀咕一句:“当小五爷真怕他么。”
两人进到外间厅上,枫儿早在主位上放了一个软垫,沐笙让了林书白在客位上,自己小心的扶着扶手坐下去,臀上微微的胀痛让他呲了牙“咝”了一声。
林书白促狭的看着他:“萧二哥没打死你,真是庆幸。”
沐笙恨恨的白他一眼:“我挨得那些家法里,至少有十下是你大哥的功劳。”
提起那个心术不正落井下石的大哥林书正,林书白颇有些愤恨的哼了一声,面带愧疚的道:“是我那日思虑不周了,早知道就该说服家父派两个下人送你回来,我大哥那个人……”
沐笙见他如此,倒觉得自己量小找他翻旧账,便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我不过同你玩笑一句,不必认真,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吃你这个大哥的暗亏吃得也是不少。”
林书白不屑的微撇嘴角:“一个姨娘生的孩子,若真惹恼了小五爷,我让他睡狗窝。”林茂庭林老爷纳有七房妾氏,儿女成群,但是正房嫡出惟有第三子林书尘和这第五子林书白。林老爷只将这两个儿子放在心尖上,其余庶子并不大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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