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提笔在纸上快速写了两行字,折起来,寻了一枚信封装好,交给林书白:“你若替我把信送到,改日我请你去得鲜楼吃酒。”
林书白拿起信封对着阳光照了照,不羁的神色中带着嘲弄:“真是个痴情的种子,要我说,你且看着,你若几日不去,我保水娘忘记你是哪路神仙,你别嫌我的话儿难听,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自来就是这个道理,我今儿帮你一回,也仅就这一回。”他手上摇着那封信:“青楼女子的情意,是做不得真的,你还是趁早放下了她,好生在家中装几天乖,以后好女子还不是任你挑拣。”
“书白!”沐笙白了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挚友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又羞又恼,竟然不知如何拿话驳他。
林书白望着他的神色,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傻小七,与她那样的女子认真,你便要吃亏了。”
“我倒想知道知道,七爷到底与谁认真了。”外边忽然传来这一声,沐笙与林书白一齐望向门外,不禁唬了一跳,那个正一脚踏进门来,玉面含霜的正是萧二爷萧沐青。
林书白手上正摇着那封信,神情先是一滞,忙将手背在背后,站起来微一躬身,掩藏起一丝慌乱,规矩有礼的道:“萧二哥。”
沐笙早就惊得面上雪白,忙垂首站了,讷讷叫了一声:“二哥。”抬眼见沐青身后跟着面如死灰的捧砚,端着描金托盘的两手不住的颤抖,一时急恼,低斥他道:“二爷来了怎么不传?”
捧砚暗自叫苦,祖宗七爷啊,二爷不让出声,哪个敢不装哑巴。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看见。”沐青冷冽的双眸将林书白上下一打量:“你手里拿的什么?”
林书白后退一步,手在后面越发攥紧了那信封,干笑了道:“是我们诗社做的诗,做来玩的,怕入不得萧二哥的眼。”
“哦?”沐青仿佛来了兴致,余光将自己弟弟轻轻一扫,冷笑一声:“我竟不知你们有如此雅好,也拿出来让我品评品评。”向林书白伸出一只手,挑了挑眉,神情颇为嘲弄。
林书白上来了痞,抬眼无惧的望向沐青,显然是有意与他对峙。沐青哼了一声:“你是吃准了我不敢把你林五公子怎么样,也罢,城外林家那十亩好田被无故卖掉的事,我却要与令尊好生谈论谈论。”
林书白的脸“刷”的惨白,不敢置信的直盯住沐青:他怎么知道自己将十亩上好田地背着父亲私自卖掉?
沐青踱步到林书白面前,将他藏在身后的手拉出来,轻轻抽走那信封,轻笑:“我也不怕你知道,林家那十亩地是我让人买的。”
林书白更加惊讶,良久,突然笑了道:“清宁城,清宁城,土地公公萧沐青,良田七万九千亩,七万八千属沐青。萧二哥果然厉害。”
沐青冷然作色道:“你若老实些,我或许能容你填补亏空,将地赎回去,不然——令尊虽不在乎那方寸之地,怕林五公子也要吃些苦头了。”负手昂然道:“时近正午,萧某便不虚留你了,侍墨,替我送客。”躬立在门边的侍童忙答应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的送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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