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雄快开车。”
“老大,怎么多了一个?”
“别废话了,绑起来,眼睛嘴巴都蒙好。”
舒明月完全放松身体,不动声色地任双手被反转倒缚,强忍着眼睛和嘴巴被粘住的不适,极力保持平稳的呼吸。
如果到这个时候她还不明白自己被绑架的事实,就连一个真正六岁的孩子都不如了。
听声音,车里绑匪应该有三个人。所有能用的脑细胞瞬间活跃起来,数着心跳声作秒表,强迫自己记下每个细节。
“这小子长得真他妈好,瞧这皮肤白的,啧啧。这小丫头也不错,老大……”
感觉下巴被一只有种廉价烟草味的糙的手揉捏了一几下,舒明月几乎忍不住要战栗起来——绑票的居然还打这种主意!
“闭嘴!没拿到赎金之前不许动他们一寒毛,等钱都到了手,随你怎么折腾,弄死我也懒得管。”
舒明月心里咯噔一下:等钱都到了手随便折腾?
哥舒家从爷爷辈开始就是混黑的,她身为哥舒黎的时候,自己遭遇过的绑架大大小小也有十来回。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专业绑票的干的是长期买卖,求财而已。犯人命不但容易威胁到己身的安全,还损德,一般是不会轻易撕票的。何况票已经人事不知,也没见过绑匪的样貌,本不存在灭口的必要。难道世道变了?还是……
压抑住细想的冲动,她继续全神贯注地计算车速,凭车子摇晃的微妙感觉来判断车子行进的方向,这是被绑架多了练出来的本事。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下,他们被转移到另外一辆车上。听着推拉门的声响,她猜测绑匪是弃了舒家的林肯换了自备的面包车。感觉车子又兜兜转转了十来分钟,便开始一路西直行。
西边是什么地方?她仔细回忆自己对这个城市的信息,记得西边是本地工业区,贫民区,还有屋村廉租房……半个小时后越来越浑浊的空气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想。
“阿雄在这里守着,阿山跟我出去。”
“老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说了现在不行就是不行。”
原来满脑子下流念头的绑匪叫阿山,记下了。
绑匪对话的内容让舒明月暗暗雀跃,二声一高一低的关门声过后,接着响起嗡嗡的电视声,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被关在内室里,忍不住笑了。刚才换车时绑匪给他们拍了照片,那个老大会不会是去向舒家要求赎金了吧?
她庆幸自己有一双听力敏锐的耳朵。照绑匪的说法,一旦拿到钱随便阿山折腾,她绝不能放任自己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不论舒家对绑架会有什么反应,她都必须想办法自救。
蜷曲起身子让反绑的手到鞋子里的刀片,不久前的校园暴力事件倒变成了一桩好事,真是天助。但她还是讨厌时代的进步,绑匪改用胶布,粘起来容易——撕的时候疼!
慢慢适应了室内的黑暗,借着东边那扇门下透进来的微光,她迅速观察周围的环境:大约十来平方的四方室,一角墙壁上方离地面将近二米处有个大约二尺x一尺的小窗,窗外一片漆黑,想必已是夜晚了。凭着刚才绑匪扛着她爬楼梯的记忆,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六楼,爬窗子逃生估计是没希望了。
旁边是张脱皮的烂沙发,舒明甄此时正背抵沙发坐在地上,没有醒转的迹象。
没有危机意识的臭小子!要不是他笨得可以,她又怎么会被连累?!
贴着墙蹑手蹑脚地向门的方向,趴下小心地贴着地面从门缝往外看去,大约三米处有一双穿着长头劣质皮鞋的脚很有频率地击打着地面。这种鞋子不方便安静快速地跑动,看来确实不是专业人士。
舒明月暂时舒了口气,爬回原处凝神细想:要怎么出去呢?硬闯?
现在这个未经训练的身体,能应付外面那个男人么?只是自己逃或许还有胜算,但如果舒明甄出了事,自己这个私生女跑回去多半会被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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