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午后阳光渐渐隐入地平线,最后的一丝橘黄色也消失不见,暮霭沉沉,怀觞化光急奔,凭着微弱星光和强大神识辨别方向,放弃了官道,选择了最短的直线行进方式,一路上虽尽力前行,无奈功体多少受毒患影响,真气窒碍难行,偏又长时间大量耗损,此时已是中气血翻腾,他不愿耽误一分一毫,仍是咬牙飞驰数个时辰之后,便很明显地感觉气力虚空,同时先前那一股无名之火再次袭来,只感觉呼出的气也是灼烫惊人,鬓边发丝被沁出的汗水黏在肌肤上,又被快速移动带起的气流风干,接着又被濡湿,如此反复,直到汗透重衣,气空力尽,怀觞不得不慢下身形,他虽心忧丹青,却也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只怕救人不成反而将自己也陷入困境,拖着欲-火如焚的身体,踏着林木枝端前进,神恍惚下,勉力辨别己身所处之地,但见青山环绕,入目皆是茂盛山林,在新月之下仍是黢黢难辨,他努力保持一丝清醒,此时早已无力压制一身毒,恍惚中似是听见玲珑水声,不由向那方向寻去,见有一不小潭水,四周皆是山石,水潭周围生着好些藤蔓水草,却又有些小花开在旁边,将这水潭格成了独立之地,泠泠水声配着星月微光,这一番景象,但觉迎面一股清新自然之气,他再无力,颠颠倒倒,来到水潭边,直接栽了进去,溅起好大的水花。
潭水沁凉入骨,让他昏沉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些,无奈却是虚软无力加焚火之欲双重折腾,有心运功驱毒却是受限不成,他嘴角勾了勾,眼睛轻轻闭了起来,潭水寒,虽可有助压制,但寒加成,只怕那销魂之毒日后爆发将更为难缠吧,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将丹青救出就有希望,他悬在潭水中,闭着呼吸,有如沉眠一般,有一瞬间,怀觞只觉得自己身处一处黑暗空间,动弹不得,呼叫无应,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上悉悉索索,起初像是试探,再者便是极重的手法,甚至有钝重痛意传来,有心挣扎,耗去所有能够积聚的力气的那一丝微小动作,却是被人轻易制服,甚至本无力反抗,只能任其摆布,耳中传来伴着猥-亵-污言的沙哑暗沉的嗤笑,那些人肆无忌惮地侵-犯,不顾由动作暴引起的且愈趋严重的伤口流出鲜血,逞尽兽-欲,他修为极高,痴恋灵犀,平日虽悠闲恣意,不拘礼法,却也谨言慎行,律己甚严,交游皆是鸿儒耆老,德高侠义之人,最是君子坦荡,几时受过这般对待,况男儿秉尊严不容亵-渎侮辱,如今这般遭遇,却是还手无力,他愈想愈怒,不禁气血横冲,中剧痛,却是倏然一惊睁开眼睛,冰凉潭水激得眼睛刺痛,沁入骨髓的凉意,和着此时尚未退却的火热,登时犹如身处冰火两重天,他抚着自己的心脏,只觉它跳的格外快些,缓缓地起了身,抬手抚上此时泛着灼热的蔷薇印,紧抿着唇,眼中寒光迸,一片冰冷。
这感觉,明明是……为什么会这样?
是这样么?丹青,我不在你身边,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想你太过引人注意,将你留在青州,如今看来却是完全错了。
为何有人对你这般大的孩子行那等之事?
为何他们要伤害你?
丹青?!
这幻象分明由牵机转引而来,是丹青身受之苦,切切实实,虽有自己所施之法护他,在受到伤害后极快痊愈,可是,如此暴行,分明是要置懵懂孩童于死地!
蔷薇印恍如烙铁,窜行的毒素带起一波-波蠢蠢欲动的欲-潮,口炙痛难当,口中腥膻,他抿了抿唇,忽然侧身扶着山石,弯腰便是一大口血吐出,烦闷稍解,那血呈寒紫之色,殊无火热之象,却是寒意逼人,怀觞看了一眼,随即浑不在意地当即离开,他身受毒患折磨,这一路实是异常辛苦,仍是在第二日傍晚方才到达青州地界,而他的身体也是濒临失控的边缘,他闪身进入百草堂后-庭,正有一个弟子撞见,几乎惊呼出声,怀觞抬手一挥,那弟子便张口难言,怀觞镇静心神,出一块玉佩,低声道:“别出声,拿着这个去找你们掌柜来。”
那弟子瞪大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说话,但是看那白衣人一身风尘,看似病弱,却又煞气满身的样子,到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转身去找掌柜的。
待到那掌柜前来,怀觞仍是站在院中,由着掌柜引着他去到偏厅,也不说话,那掌柜先开口道:“见过伏龙先生。”虽见面机会不多,但是自己的大老板是非常看重此人的,他便当先行礼。
怀觞道:“先生勿要多礼,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丹青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哥哥丹影此时又在哪里?”
那掌柜躬身道:“自先生走后,丹影两兄弟便在百草堂中生活,丹影学医很有天分,丹青虽小,但日日随着他哥哥,前前后后分外伶俐,堂中众人都很喜欢他们俩,前日青州庙会,堂中只留了几人照看,全都去参加了,丹青和他哥哥丹影一起走的,直到晚上也不见他们回来,我们以为他们只是逛得久了些,但是直到掌灯也不见他们回来,我便着人四处寻找,直到现在也是不见人影,已经报官了,一有消息便会通知我们的,另外我也将消息通过飞鸽传书报向了月先生。”
怀觞度了几步,皱眉道:“近日可有什么面生的人常在医馆附近出没走动?或者发生什么反常的事情?”
掌柜道:“百草堂是青州最好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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