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张。”
“这张,还有那一张。”
阿七端端正正地坐在茶几边,低垂着头,听不清任何语气地说。她把两条腿并得紧紧的,没有翘二郎腿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不耐烦地晃啊晃……如果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她艰难地摇着嘴唇,但是努力不流露出任何焦虑的情绪。
武汉坐在她对面,也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望着满茶几的照片:“怎么了?”
“你没看出来什么吗?”她轻声问。
“呃……”
“这些都是银杏,”她脸白了一白,又说,“安陆的银杏。”
云嘉也坐在茶几前,凝神看了看照片,又抬头望了一眼阿七——终是没有说话。
“是啊……哦……”武汉继续翻着各种照片。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堆堆的照片,都是从白兆山那边拍来的。安陆盛产这种参天巨木,每一课据说都有上千年的历史,遮天蔽日;在李白没有为安陆写出任何句子的情况下,它们的存在显然能为当地政府和旅游局挽回一点面子……
可是又怎么样呢?
“你再仔细看看,”阿七摇摇头说,“看出什么特别的没有?”
“有是有,”武汉沉吟道,“但是……不就是树么?树还是树啊……没什么具体特别的……”
“你再看看这个,”阿七叹息着又拿出一只揉得皱巴巴的笔记本,摊开,放在茶几上:“这是我从银杏研究所一个搞记录的老人那里拿来的笔记……”她静静地说,“那位老人是个护树人……最后一位护树人。他现在已经去世了。”
武汉和云嘉同时睁大眼睛凑过去看。那还是五、六十年代才有的印刷本,封面早就掉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纸张们用线修补了一次又一次,最前面有长达好几页的毛主席语录……但是,最重要的是它的那些内容。老人隐晦的繁体字笔记也看不清了,它上面贴了无数花花绿绿的纸片——几十年来的剪报。每一张剪报上的照片,都是银杏,各种各样的银杏。
“你看出来了么?”阿七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比较一下……二十年,不,十年前的银杏都不是这样的。”
武汉也越发紧张起来了。他比对着崭新光滑的照片和陈旧的剪报,它们无一例外表现的都是树,各种各样高大的参天古木。它们太大了、太高了、年代太久远了、地址也太偏僻了——以至于侵略者们都没来得及毁灭它们。它们看起来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但是一定有哪里不同的,武汉在心里反复说。不同在哪里呢?他死死瞪着图片们看,但就是无法看出来——他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云嘉在旁边轻声开口、带着一丝颤抖的发言,都没能听清楚:
“灵力……七妹,是不是?”
“你说什么?”武汉大惊。
阿七点了点头。她看上去就像吞了一块大陨石一样。“就是灵力……”武汉看见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安陆现在所有的银杏,都找不到灵力力场了。”
云嘉倒吸了一口凉气。
武汉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她说了什么,可是他依然不明白……或者说潜意识不愿意去想她到底表达了什么。“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问。
“你应该懂的,”她平视他,静静地说:“没有灵力力场了,连残存的灵力气息都极其薄弱,可以看作是没有了。所有的树……无论千年的还是百年的,都是这样。”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树灵们,没有了。”
一般来说,植物类的生物比动物类的生物成要慢一点儿,成以后的力量之类什么的也弱一点儿。这是显而易见的,弱强食嘛,老虎吃兔子,兔子啃青草,青草就只能喝雨水了。
于是,在混乱时代的弱强食的妖界,一般植物们都是挨欺负的对象;当然,现在国家发展稳定,人民团结,妖界自然也有什么弱势群体保护法……植物们也不是一无是处,它们在恢复术上一般都较强,你可以想象一下一群妖怪去异界组队打个什么宝藏之类的,里面担任治愈角色的那个一般都是什么树妖花妖的……
满世界都是树妖花妖。你想想,毕竟它们的数量肯定比老虎什么的多吧。而且,植物们有着一个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和人类关系更近,也更容易发展出灵识。
在古老的年代,人们经常与树灵们进行天人合一的思想交流;当然现在都没有了,群众宁可去拍摄ufo。植物们最容易发展出灵识,但这并不代表有了灵识就能成了,成的一般都是那种千岁以上的,因为多半的花花草草们力量都不够,很容易在成路上就挂掉了。
综上所述,植物们就是温和的治愈系,和人类关系好,所有花花草草的格都很温柔,虽然力量弱一点,但是灵力力场很强。
而现在,阿七说,安陆的银杏们,没有灵力力场了。
武汉瞪着她。“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哑着嗓子问。
“我骗你干嘛?”她也瞪了他一眼。
“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武汉难以置信地问,“这些树不都是好好的吗?我看皮都没划伤几个——你看看,你看看,”他指着照片,说:“政府不是早就把它们都围起来了吗?!这么高的铁栏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挺好笑的。不出所料地,阿七讥笑道:“你觉得这个有用?我现在不比你震惊……所有的树都好好的,我看了,都活着。但是树灵们没有了。我查遍了整个安陆,没有一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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