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人是醒着的,他看到我,竟然还笑了笑,我愣在原地,喉咙哽咽的厉害,费了很大的劲才走了过去。
可还不等我开口,那护士又开口让我交住院的定金。
我正想说什么,于凡突然拉住我的手,虚弱地给我说了他银行卡的密码,之后大概是累坏了,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我也来不及多理会他,转身就又往银行跑了,当我把所有手续给办妥,终于有时间去看于凡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5点。那时,我已经想不起自己跟赵文有约,如果不是他给打电话过来,我还真就给忘了这事。
我低着头站在阳台,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在我身上,我听到自己低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今天是赶不回去了,对不起。”
赵文也没有说什么,问要不要过来找我,我是想要答应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拒绝的。或许,我是不愿意赵文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吧。
的确,这医院让我寒了心。
20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接近“残酷的现实”。
我一直是知道大人们口中所说的现实问题,我也算是在外面打过工见识过人情世故的人,可是当亲眼看到医院在面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时却冷血的只认钱的现实后,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冷的让我连一秒也不想呆下去,然而我却又该死的不得不留下……
这种挣扎,我不愿意让赵文看到,起码,我是不敢的,我怕一看到他,我整个人就会崩溃,所以,还是别来,别来,我一个人撑得住……
若有所思地呆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我几近出神地发着呆。
真的就是纯粹的在发呆,脑袋空白的一片,完全无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
直到突然从外面涌进一群人时,我才从这种空白中回过神来,看着他们直接走到于凡的床边开始搬动仪器甚至是床时,我愣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才刚交了钱!
“你们停手,你们想干什么?”我连忙抓住床喊道。
“这位同学,请放手,我们是于先生也就是于凡的大哥派过来处理事宜的,现在要将他转移到别的病房,请你不要妨碍到我们的工作。”这话是站在一旁穿了一身干练白领装束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我一听,也就没有再阻止了。
本来没想着跟上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远远地跟在了身后。
那群人也没来多久,把人给安置好就匆匆地离开了,就剩下了一个类似保姆之类的人,而那个人此时正在病房里,我却是愣神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我觉得我应该走了,可是我还是想跟于凡说一声再走,他手机大概是在车祸的时候丢的,所以我回去的话也不知道该打什么电话找他,他要以为我还在他家,可能会担心。这样想着,也就只好继续忍耐着坐下去了。
坐着坐着就觉得冷,单薄的t恤穿在身上,如何也抵挡不住寒意的入侵。屈起腿抱在怀里,想逃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不由自主地,连脸都埋进了臂膀里。
就在这时,从病房里忽然传来几声巨响,把椅子上的我给吓了一跳,才抬起头来,本来关着的门突然砰一声打开了。
我惊愕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于凡,而他开门时那狠的表情也在看到我时瞬间就消失无踪了,我俩就这样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地对看了几秒,然后屋里的保姆就跑出来了。
“你怎么了?”我起身去扶他。
他低头看我,也不动,半天才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抱住我,低喃:“我还以为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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