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栖看着屋内大变样,嗤鼻一笑道:“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委屈自己。这鬼气支撑的屋子,只怕更招孤魂野鬼哦,你晚上别吓哭。”
小铃儿鼓起嘴,不满的嚷道:“才不怕呢!有你在啊。”
“呵,我可没空帮你抓鬼,你自求多福吧。”
“你干什么去?”
谢语栖径自倒了被茶水,悠哉悠哉的小酌了一口,道:“当然是讨债去。”
小铃儿缩了缩脖子道:“那个男人看着挺厉害的,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了。”
“那可不行,我还指着他回去领赏呢。”
“你有如意珠下落了?”小铃儿瞪大了眼。
谢语栖道:“算不上。不过我们在人家正主的地界挖山刨坑了半个月,是该去拜访拜访的,兴许人家一个高兴,直接送给咱们了也说不定。”
“做你的白日梦吧。”小铃儿翻了个白眼。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大地,景阳的夜色不同于四方,北方青峰城清白苍冷,西方苍域城萧索干裂,东方卞江城悠悠广阔,而它如同泼墨山水画般,近的如焦墨一片,远的渐渐淡去,晕染开,看的人心生醉意。
这般月光皎洁的夜色中,一抹恍如烟云的白色身影如清风般拂过城头,落在了一处飞檐上。
城中的一切尽收眼底,景阳内城接到交错纵横,有条有序,四四方方的铺落开去。范家坐落在景阳内城的东面,占地约二十亩,外围的石墙约莫都有两丈高。宗门之中亭台楼阁百余座,飞檐凌空,翘脚斗拱,在这星罗棋布的玄门宗派中,光是这本家的气势就能位列前三。
可是这些看在谢语栖眼中却犯了难,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亭台宫殿大同小异,更别提在它们中间去找一个人的寝宫了。
谢语栖蹲立在檐角,望着夜间巡逻的宗门子弟,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他琢磨着是挑起点什么动静暗中跟进,还是直接跳下去抓着个小辈问问路。
庭院中一行巡逻弟子挑着灯笼走过,其间还传来三两句谈笑。他们走后不久,廊中又走来两个小姑娘,手上端着些衣物,正有说有笑的往里走。
“今天我可开心死了,你知道么,宗主和我说话啦!”
“说什么啦?我也想和宗主多说上几句,平日里总是见不着人,好不容易远远的看到了,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光是气场就吓的人不敢过去。”
“嘻嘻,小姐今天不知怎的心情不好,晚间把我训了一顿。我心里委屈,躲在外头哭,后来撞见了宗主,他问了几句,还安慰了我几句!”
另一个姑娘听着两眼羡慕:“真好啊,宗主虽然冷冰冰的,可是真的好看呀,早知道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挨小姐的骂了……”
“叫你先溜了。不过我听说宗主是有……”那姑娘话说一半,突然看到从屋顶掠下一道白影,登时吓的花容失色,险些就叫出来声。可一看来人样貌出尘,竟比范家宗主还要俊上几分,小姑娘一时有些走了神。
谢语栖见她呆住了,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道:“姑娘,向你问个路。”
“啊,是。”小姑娘脸上微微一红。然而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儿却反应过来,狐疑道:“你不是门下的弟子吧,想干什么?”
谢语栖道:“想找你们口中那位好看的宗主喝杯茶。”
那姑娘立刻警惕起来,退了一步似乎是要喊人,却看谢语栖先她一步而动,一击隔空打x,ue封住了她的x,ue道。
另一人慌了神,谢语栖吓她道:“你别乱动,我在她身上下了咒,她的x_i,ng命可全捏在你手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虚言,她立刻就死。”
女子咬咬下唇道:“你……你想问什么……”
谢语栖道:“你们范宗主住哪儿?”
“兰,兰亭阁……”
“嗯,多大年纪?”
“二十又五。”
“爱吃辛辣的么?”
“……还,还可以吧。”
“唔,喜欢什么颜色?”
“大约是……黑色吧。”
“有喜欢的姑娘不曾?”
“这,这个,宗主他……”那女子还未说完,谢语栖便隔空一指也点住了她的x,ue道,笑道:“逗你呢。我才没下什么咒术,你们身上的x,ue道两个时辰后就解了,这段时间么——我看今晚月色不错,你们好好赏月吧。”
他将两个姑娘扶到亭中坐下,对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然后再不理她们焦急的目光,转身去找兰亭阁了。
谢语栖轻功如飞,飘然如风,一路寻来并无半分声响。这些守卫在他眼中形同静止的雕塑,他来去自如,竟没有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最后他翻身跃下屋顶,衣袂翻飞,轻羽般落在了一间静谧的屋子前。看着横匾上笔锋潇洒的“兰亭阁”三个大字,下一刻他没有任何顾忌的就伸手推开了门。
屋内萦绕着清淡的檀香,借着月色隐约能见屋中的轮廓,桌案木施井井有条的摆放着,没有多少多余累赘的装饰。
谢语栖走近床榻,绕过了屏风,静静看着睡梦中的那人。
他倒是有些意外,这个男人睡着的样子竟是如此安静,少去了白日里的生分冷冽,多了几分柔和心安,比起白日里生人勿进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这样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在床头望他一夜。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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