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歌揶揄:“范宗主,此乃我二人间的恩怨,他既与你撇清了关系,你又何必再——”
“萍水相逢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他与我范宗尚有人情。”
谢语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提起手边的茶壶浅酌了一杯清茶。
莫云歌退了一步,如今范卿玄拦在这儿,若lùn_gōng夫怕是讨不到便宜,更何况那谢语栖的身手也高深莫测,边上的卫延虽有些狼狈,但过招间也仍能察觉到他是个高手,被一手撂倒也确是他大意。
莫云歌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盯着谢语栖道:“好,今日我不动你,我希望你也记得在望风谷里,你与我风花雪月,谈天说地的那段日子。”
“噗——”谢语栖一口茶喷了出来,咳的眼角都挂上了水光。
一旁的范卿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呀然。
待的谢语栖缓了一口气,面色窘迫道:“我何时与你风花雪月了!不过是为了探你虚实灌你几天酒而已,谈天说地为的也是套出秘方的所在,别说的好像我们很熟,还有过什么似的。”
莫云歌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道:“随你如何想,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望风谷。”说罢转身就走,顺带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老板和店小二。
目送着莫云歌离开后,范卿玄转身看向谢语栖,后者的脸色仍有些微红,不时的咳几声。
似乎感觉到了范卿玄的目光,谢语栖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你看什么?”
范卿玄道:“你拿了他什么——”
“打住。”谢语栖瞪眼道,“这个话题结束了。”
范卿玄:“……”
这时酒店老板颤颤巍巍的凑了过来,肚子里组织了半晌的话,刚一抬头,视线就撞上了范卿玄面无表情的目光,顿时给吓得退了半步。
他一转眼又看到谢语栖和气生风的模样,便不由得往他那边靠了靠道:“这位公子,那个……这菜钱和这桌……”后面的声音小到几乎咽到肚子里。
谢语栖这才四顾看了一看,无声叹息。
好端端的酒楼给人弄得乱七八糟,一地狼藉。
他也不好意思,苦笑道:“对不住,赔多少,我一分不会少。”
店老板一听不是个赖账的,忙喜笑颜开,道:“公子是咱们这儿的贵客,遇上这等事儿也确是咱们招待不周,便给你打个八折吧……一共是一百两。”
谢语栖心里咯噔便凉了半截,虽说并不是付不起,可这一百两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他这样日夜走在刀尖儿上的人,挣钱可不容易啊。
内心纠结惆怅了一番,只能哀叹时运不济。
正自想着,却看范卿玄先他一步将银票递给了老板。
“你做什么?这钱我出的起。”
范卿玄打发走了老板后淡淡道:“还你个人情罢了。”
谢语栖想了想,心里琢磨了一会儿上次发生在范宗的事,道:“这人情才值一百两?我有点亏呢。”
范卿玄:“……”
说话间,跟着范卿玄一同出来的几个弟子也陆续上到了二楼,向着范卿玄恭敬的拱手行了个礼,而范卿玄也看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谢语栖略是无语的盯着他们,名门宗派的礼节就是多,不过是上下楼的功夫搞得一别经年似的。
当头的一个弟子看了谢语栖一眼,压低了声音对范卿玄道:“宗主,事情不太妙……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细说吧。”
谢语栖本是退回了桌边,闻此探出脑袋道:“何事不妙?”
那弟子暗自翻起白眼,倒是忘了这谢语栖也是功夫了得,即便刻意压低了声音,隔着这样的距离也依旧能听见。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腹诽,谢语栖不以为意的扬眉道:“偷听到你们宗门的私事不好意思啊,让我忘了也不太可能,不如就详细给我说说呗。”
范卿玄习惯x_i,ng的微微蹙眉,眉心的刻痕点染的面目如寒潭冰冷化霜。
“宗门出事了。”
第6章 九尸
临酒舍二楼的食客本就不多,在一场闹剧过后更是走的七七八八。一时间这窗边只剩他们这些人。
卫延大气不敢出,眉心拧成了结。
那几个范家弟子是虚天尊的入室门生,平日里在门下帮着打理内务,算是范宗里有些地位身份的学生,鲜少被派往山下。
如今连他们也跟着宗主出来办事了,只怕这次的事态有些严重。
谢语栖靠在窗边,这些详细的他自然不清楚,只是凭着直觉感受到有些不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让你这宗主亲自调查?”
范卿玄道:“宗门事出至今已有三日,门中上下共有近四百名弟子中毒,症状虽轻重不一,却都相似,神情呆滞,x_i,ng情暴戾,杀x_i,ng狂躁。我们怀疑此事并非偶然,是有人蓄意谋划,意欲为何暂且不知,而此事需得尽快解决,否则门中四百多人x_i,ng情难定,若一时大意怕是会伤了更多x_i,ng命。”
谢语栖点点头,牛头不及马嘴:“这可是你我相识以来,你说过的最多话。”
范卿玄自然不会搭理他这句可有可无的废话调侃,径自道:“此番出门正是要彻查此事,寻访医师替门下弟子解毒……只可惜,景阳城中似乎并无人知晓此毒详尽,一时难以配出解药。”
谢语栖略有沉吟,回想着方才范卿玄描述过的那些症状,神情呆滞又x_i,ng情暴戾这两点倒是似曾相识,只是喜好杀戮这一点却与他所知有所出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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