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相识共有多久了?”苏白想起她说缘尽而散时的情形,“呃,我十三岁那年随兄长去会文友,第一次在楼外楼见到了她,到现在已有五年。”
“果然,”苏白的脸色又黑了一分,“她平日里可有什么怪习惯?”
莫东玉摇了摇头。
“或许当日萧姑娘被扔到野外之后就已经不治了!”苏白大胆的推测,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转眼就不见人影,让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偏偏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是在田老儿那边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莫东玉将他召了进来。请安之后那人神色有些惊慌的说:“二爷,田老儿三日前突发恶疾,如今已请了不少名医,可没一个敢开方子的。”
待那人退下之后,莫东玉和苏白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三日前?”
“这事儿会不会是她干的?”苏白问道。
莫东玉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眼下事情一大堆,取消婚礼比办婚礼更麻烦,幸亏他是个世家少爷,无需事事亲力亲为,不过也因为他是世家少爷,这娶花魁为妾又临时生变的荒唐闹剧也传到了莫氏一族里,莫大哥重重的拍了桌子:“胡闹啊!”
莫大哥已经修书过来,将他狠狠的批了一顿,说是会马上帮他去寻好人家的小姐,找好了就让他回去完婚。这信他没敢给苏白看,可脸上的忧愁之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苏白看在眼里,怎能不猜到几分:“你家里怕是要催婚了吧,你有何打算。”
莫东玉想到大哥曾多次说过要让长房人丁兴旺起来,他自己才有了长子就又期盼着下一个,之所以他们未曾在十四五岁就娶妻还是因为莫家的家规,男子必须年满十八方可成亲,而他今年刚好十八了。
苏白拿出他给自己的一千两银票,“东玉,不如我们一起走吧!”突然冲口而出的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们去游遍名山大川,然后找个好地方隐居起来过日子,好不好?”
“哦,”莫东玉笑着问,“你想去何处?”
“都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咱们不如先去黄山,另外巴山蜀水也是非去不可的。”苏白开始神往起来,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却未曾注意到莫东玉只翻开书简,并未附和他的主意。
“你路上辛苦了,先去歇着吧。”莫东玉仍是淡淡的说,他虽未明着拒绝,可神色之间那种意思苏白却看的很明白。
“好吧!”东玉的反应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苏白身上,让他只好悲愤的转身离去。
莫东玉板着脸,木然的拿起那一千两银票,却不小心将茶水泼了上去,其中一张居然慢慢的显出一行小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字体娟秀,竟是萧姑娘的手迹。再要看时,字却渐渐淡了,莫东玉四顾书房,心中似有所动,他自言自语道:“若你是我,该怎么办呢?”
苏白第二日一早,也不向莫东玉辞行,只是将那块翡翠留在书房,就恨恨的回柳村去了。
他这一趟在外头呆了有一个多月,回去之后也不和哥哥嫂嫂打招呼,直奔他的破屋而去,可到了之后却被吓了一跳,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座新的农家小院已经立起来了。
原来自他去寻莫东玉之际,段青花了三日便已将所有的砖瓦烧制好,又弄来些黄泥搅成浆,日夜不停的垒起来,好在白日不闻要跟着苏大哥种地,这里只得他一人,也就不遮掩着,将自己前些天弄来的木料,交给偶人们,锯的锯,刨的刨,也不弄什么样式复杂的家具,只求结实耐用,于是这房子不要十天已有了大致的模样。
大家还来不及赞叹段青能干,却又发现他那几亩地都已经翻好了,马上就要下种,“段大哥,每次我见你都是在做活计,你好大的力气。”不闻笑道。
“嗯,这些日子苦一些,待庄子修好,便可以偷个懒,”段青停了下来,中午时分,肚子饿了,他将放在边上的篮子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装着几个白面馍馍,还有一碗咸菜,“小兄弟,一起吃点吧。”他递了个馍馍给不闻。
不闻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他如今头发也长到过肩了,上回烧了热水,仔细的用皂角洗了一遍,再用方巾缠好,清清秀秀的,苏大嫂笑他竟是个读书人的模样,可现在他在苏白家里打着短工,日子确实不好过。
苏大哥为人厚道当然不会让他做很重的活儿,可田里的活儿太多了,秧,施肥,除草,样样都的干,还一点儿马虎不得,不然一家人年底就得喝西北风。
晚上回去腰酸背疼,连澡都不想洗,沾床就睡了。段青见他这样便说:“不闻你不像是个做活的,不如来帮我做店小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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