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再次登门拜访岩族长。
我觉得他这会儿怎么也该回来了。好歹那家伙也是盟主候选人之一,多少要留点时间准备参选吧。为了不让此行目的显得过于直白,我背了一大筐新摘的梨子带给他。
这一年来我们和岩部落往来频繁,连接两族的路都已经被人踩得很平坦了。我原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右侧林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扑出来,猛地撞在我身上。我被直接撞翻在地,背篓里的梨滚出去大半。这可把我心疼坏了,正打算和那个莽撞的家伙好好理论,头一抬居然发现此人是阿森。
我还来不及惊喜,就被阿森满身是血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匆匆用手背抹了把脑门上的血,然后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扛上肩,迅速钻进了对面的林子里。我伏在阿森背上既紧张又莫名其妙,直觉他正在躲避某种危险却不敢出声询问,只能自己抬起脑袋向后观察,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有个人正在朝我们逼近。
多了一个人的体重显然降低了阿森的速度,我们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我逐渐看清了对方拎在手里的长矛,和背在背后的弓箭,一股凶狠的杀意扑面而来。跑着跑着那个人突然停住了,从身后抄弓搭箭,竟是想要杀我们。我一面大叫着“他要箭了!”提醒阿森不要直线前进,一面将背篓里的梨子掏出来向他丢去。当然我的梨本没有砸到目标,不过万幸的是对方的箭也落空了。那个人搭上第二支箭的时候发现距离又被拉开了,只好放弃开弓继续向我们追来。
阿森喘着气说:“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我两只手各抓一只梨,嗯了一声表示收到,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继续盯住后方人影。虽然我们现在逃跑的方向无论离岩部落还是我们部落都越来越远,我还是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的判断。
接下来我们进入一片略微开阔的林间空地。阿森顿了一顿,似乎在考虑向哪个方向跑。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开始向左边跑,但是跑到一半又改变了主意,猛地拐向了右边。这个弯路耽误了我们片刻的时间,对手趁这个功夫追了上来。我不由闭了一下眼睛,想象那个人正挂着狞笑直接朝右侧斜过来,下一刻便要截住我们了。谁知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却正好看到他一脚踩空,惨叫着掉进了陷阱里。
阿森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渐渐放松下来。我从他的身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来到陷阱附近,直到听见地下发出的呻吟声,才敢相信那个人真的已经掉进了坑里。我们终于安全了。劫后余生,我俩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咧开嘴相视傻笑,随后紧紧地抱在一起。
缓过劲儿来之后,我立刻开始盘问他身上伤口严重不严重,去哪里弄了这么一身伤。
阿森回答说,这些问题回去的路上我慢慢给你讲。现在我们要马上赶回族里,叫人将这个敌方探子活捉上来。我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现在就是阿森要带我去捉猛犸象我都会乐颠颠地跟着他走。
我们朝着岩部落的方向疾走。阿森告诉我上次他回到族里向族长请罪时,正好看到他哥哥为派出去的斥候失去联络而发愁。为了探察平原地区的战火是否有一天会蔓延到这里,岩族长不断地派出斥候到山区与平原的交接地带进行侦查。然而最新一批斥候竟一去不复返,族长担心或许最坏的事情即将发生,平原混战中失败的一部分部落将会躲进山区休养生息。阿森听罢便自告奋勇前去搜集情报。
事实果然如岩族长所料,此刻正有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向山区进发。阿森在回程时偶然撞见了两个敌方的斥候,他杀掉了其中一个,却被另一个人追杀到了附近。他们两人都清楚最好不要让对方活着回去报信,于是一个拼命追赶,一个绞尽脑汁想把身后的人引入陷阱。讲到这里,阿森心有余悸地对我说,幸好是他先撞见了我,假如我碰上的是那个敌方探子,估计现在早就化作一缕冤魂了。我问他怎么知道这附近有陷阱的,他告诉我,这样的陷阱在岩部落周围有很多,都是他哥哥挖来防探子的。这么说起来,岩族长还真的很擅长挖洞呢,我忍不住恶意地想,那个家伙不会是兔子变的吧?
来到岩部落,族长大人果然已经回来了,正拿着一块表面具有暗红色光泽的石头研究。站着他身边的还有骨和牧。
阿森向他报告了侦查情况,岩族长叹了口气说:“比想象中还快就溃败了呢,真是愁死人啊。”
骨一脸忿忿地反驳他:“要发愁的人是我才对吧!好不容易攒了点余粮,又要挥霍在无聊的战争里了,你这个败家子。”
牧讲话一直是慢条斯理的,他用沉稳的声音问族长:“士兵们该是时候进行备战了吧?”
岩族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抱头蹲在地上,闷闷地说:“备战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位了,我要再想一想怎样打的问题。”
这时屋子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要不我先去把先头部队的首领杀掉,拖延一下时间吧。”
我惊讶地看到那里居然站着个人。这个人明明长得并不算瘦小,不知道为什么存在感却非常弱,如果他没有开口说话,我可能直到离开这间屋子都不会发现他。
岩族长考虑了一下,回答说:“森刚杀掉他们两个探子,很快那些人就会提高警惕。这样太危险,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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