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是夜行动物,惧怕高光,杨府此刻亮如白昼,无数的灯光让蝙蝠们逐渐安静下来,慢慢的恢复了宁静。
它们的来源下人查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杨老爷和郭氏自打对眼后,神情都不太自然,如今见蝙蝠们没了动静,夜又正浓,就将大家遣散了回去。
盈袖哆哆嗦嗦的往回走,自是拽着花妈妈,苏柔儿想要知道内情就无法离开,只能冲花妈妈使眼色。花妈妈便扶着盈袖走了几步,忽而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众人一惊,她就开口叫唤了起来:“哎呦,我的腿没了力,你们谁来扶我一把!唉,你们把小姐也要伺候好啊!”
她咋咋呼呼的,周边的丫头都到了跟前,有得扶着小姐,有得扶着她。花妈妈说着腿疼,走了两步就往地上缩,如此不得前行的,害的几个姑娘们,只能凑在一起,近乎用抬的将她搀扶起来往回走。
而苏柔儿趁着大家注意力被吸引的空,缩了边,一个翻身就猫着腰身藏到了廊栏之下,而后一点点的挪往正屋那边,最终是在房屋跟前的几株乔木后藏了身—她刚才立在那儿,可瞄了这地方半天了。
院落里的人越来越少,那几位姨太太也相继离开,唯独先前缠人的那位,还扯着杨老爷的衣袖说着怕,似乎想要老爷陪她。
郭氏没言语什么,自己迈步进了屋,一副“让贤”的架势,杨老爷干咳了一下,抽了手:“阿晓,没事的,你若怕就叫丫头陪着你,我今晚不过去了!”
那妇人愣了一下,低了头:“是,老爷。”继而神情楚楚的扶着丫头出了院,杨老爷则快步推门入屋,又闭了门。
苏柔儿扫了眼周围,确定自己这个位置是安全的,便开始运功,双眼死盯着房屋的墙壁,慢慢的墙壁变得透明,她瞧见了坐在桌边的郭氏,也瞧见了在屋里来回踱步的杨光,更瞧见了那桌上放着的长生牌位。
“每日一炷香,咱们有断过吗?”杨老爷忽而站定问那郭氏。
郭氏轻声言语:“从未断过,我每日起来必给妹妹一炷香,到了晚上也是要点的……”
杨老爷的眉蹙的更深,人又在屋里转起圈来:“那就奇了怪了,好好的,怎么来这么多的蝙蝠撞门?你说邪乎不邪乎?会不会是咱们什么上面疏忽了,怠慢了她?”
“疏忽?”郭氏愣了下,伸手慢慢的拿起了牌位:“妹子,你家人咱老爷一直顾念着的,你兄长虽说放的有些远,可到底是个县太爷,山高水远的,自在不说,也少是非;你爹前面去了,咱们也派了人去照应,风风光光的下葬,没委屈半分;好端端的,你这是哪里不乐意了呢?若真有疏忽,有欠缺的,好妹妹就给我拖个梦,千万别这么折腾啊!”
“是啊,巧娥,我和阿玉都挂着你,虽然说杨家从家谱上消了你,可我们两个都还是念着你的恩,把你看做自家人!你虽然是葬在叶家的宅院里,可我和阿玉却供着你的牌位,就是想让你安心!”杨老爷说着站在了郭氏的身后看着那牌位轻轻的叹了口气:“巧娥啊,当年你为我们杨家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得,虽然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可你放心,我和阿玉绝不会让你寂寞,等天亮了,我们就去叶家,一定叫他们多烧些纸钱给你,你还要什么,就托梦给我们两个,我们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两人说着竟是一起把牌位供进了龛里,又上了香,都拜了,而后两个人就依偎在一起坐在床边,不发一言的抱着。
苏柔儿瞧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了,也就收了工,继而揉着酸涩的眼睛在乔木后有些懵:她的本意是想借这个机会,叫做贼心虚的两个人开始惶惶不安,日后她也好攻其心弱,叫他们自己扛不住来个自尽以谢,她也算为娘报了仇而不脏手,可是她万没料到,这夫妇两个是这种态度!
奇怪了,爹不是说杨光对娘毫无怜惜,郭氏将娘欺负的苦不堪言吗?怎么他们倒是一副挂念之相!而且提到了恩情,看来我没猜错,可是这恩情何来?
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侯在这里也得不到答案,苏柔儿决定离开,她小心翼翼的想要退出乔木丛,却不料她这一动身子,扑棱棱的飞起了好几只蝙蝠,当即惊得她只能往地上趴。
正屋的窗户打开来,杨老爷蹙着眉看了看,终究还是闭上了窗户。
苏柔儿长出一口气,一点点的倒着匍匐向后退。等到了门边,她听了听动静,确定周围无人了,便猛然一个跃起,抓着墙砖借力,翻出了正寝的院落,扑棱棱的又有蝙蝠开始飞,苏柔儿不敢停,飞奔跳跃的往西苑奔,直到躲进屋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天亮后,杨府上下都在动手打扫,昨夜的恐惧叫人难忘,不少的死蝙蝠都被扫了出来,这倒叫大家更觉得后怕了。
苏柔儿坐在盈袖的身边,心不在焉的思量着内情,盈袖也因为昨夜没休息好,歪着脑袋打瞌睡,屋内安静的不闻读书声。
忽而花妈妈动手推了下苏柔儿,苏柔儿一愣听见了脚步声,便立刻看向打瞌睡的盈袖,轻声对花妈妈说到:“花妈妈,许是小姐昨晚没睡好,这般读书也是读不进去的,不如我唤了小姐,请她去床上休息吧!免得这样睡不好,醒了还膀子痛!”
花妈妈点点头:“成的,那就劳金先生了……”
“唤醒了也就别睡了!”门口此时传来夫人的声音,苏柔儿和花妈妈都做诧异状,花妈妈更是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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