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强进入楼梯大门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回头张望,那个被他发现的“眼睛”在汽车进入小区的时候就消失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
他此刻的表现就跟昨天回来的时候,汪铭的表现一模一样,东张西望,魂不守舍。
一种表现,如果在人群中见到的比例低于特定的值,人们就会给这种行为冠以特定的称谓,以示区别。宋强的这种行为虽然刚刚出现苗头,但已经跟一个名词定义在很大程度上符合,比如在临床心理上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妄想症”,如果具体到他们两个人,大概可以判断为“被窥妄想症。”
一个正常人的视觉,大概可以在50米左右辨别另一个人的面部,也就是确定一个人的身份,200米左右可以看清楚一个人的身形,而到了500米,那就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小点。这大概就是人类在本能上形成的直接感受,离得远的,不危险,离得近的,需要提防。
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的这种直觉也开始越来不可靠,古代百步穿杨的弓箭手为什么那么受推崇,因为这种人的出现,就代表着一个讯息——直觉在某种程度上不管用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这样一支箭瞄准你,这种个人技术带来的威慑感,以及弓箭手某种程度上对他人生命的掌控能力,大概就是有那么多人痴迷弓箭的原因。
当然,弓箭就算再厉害,直距离也不过百步之远,不到200米的距离,这种威慑感还不是体现的很明显。到了现代,枪支的出现很快打破了弓箭的神话,战争过后,狙击手很快就成为人们对暴力的另一种崇拜,人们称狙击手为战场上的死神,在瞄准镜的移动之间,人命被锁定,扳机扣动,生命就此陨落。
传说苏芬战争时期,芬兰的狙击手让苏军闻风丧胆。有一次,一个班的士兵在雪夜遇到狙击手,当场在篝火边被打死一人,因为害怕火光会让狙击手更容易瞄准。结果一个班的人都吓得不敢生火,当天晚上,全部在恐惧中活活冻死,而那个狙击手,在一开始杀过人之后就早已经离开了……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判断方式,这群苏军士兵都有严重的“被狙妄想症”,但是没有人会这样认为,因为那是在战争中。
在战争中,总有一些东西更容易得到宽容,或者放纵,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那现在呢?
看着电梯的数字逐渐变小,宋强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电梯显示的数字好像代表着某种神秘可怕的倒计时,在最后变成0的时刻,一些可怕的东西就会出现。
但数字最后只到了1,电梯的门就打开了。
就是一架普通的电梯,里面是光洁的不锈钢墙壁,还有常见的电梯广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勤务兵和钱教授并排走了进去,宋强却仍在向身后张望。
“怎么了?”那勤务兵问道,看到宋强的脸色不对,心直口快的他忍不住怀疑,“你不是怕了吧。”
“没……怎么会。”宋强有些勉强的笑笑,走进电梯。
这次行动总体上是听钱教授的安排,所以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伸手去按,钱教授径直走了过来,就在电梯上按了18,据他们事先了解的情况,这是这栋楼最高的一层。
三个人在微微的超重感中看着数字逐渐增加,在这其中,身后勤务兵的手一直都下意识的着他的腰,而宋强,则在四处观察。
一切都很正常,唯一有点意外的是,电梯里面没有常见的监视器。当数字变成17的时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宋强上前一步,把教授放在自己的身后。
18,门开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堵红砖墙紧紧的挨着电梯门——这里已经被砌死了。
钱教授让两人分开,注意按住电梯门,他自己上前,仔细看了看墙壁,然后他让那个勤务兵上去试试这堵墙的强度。
“咚”“咚”,宋强感觉电梯间都稍稍晃动了一下,士兵揉着微微发麻的半边身体,摇了摇头。
看来情报上说的都是没错,这里确实被堵死了,钱教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图,在电梯间的位置用铅笔划了个小叉,然后按了电梯的17按钮。
门开了,很普通的楼梯间,分别往左右是两扇防盗门,向上的楼梯口跟刚才电梯口见到的情景一样,被混凝土砌的死死的,看不出一丝缝隙。
钱教授仔细看了看防盗门,是那种很常见的防撬门,门与墙壁之间的缝隙是跟墙平行的,而且看起来很严实,他接着又看了锁眼,不出意料,更情报中描述的一样,锁眼也被焊死了。
指挥这装修的人似乎本就不想任何人进入这里,包括他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宋强的电台耳机中传来另一组人的报告:“报告报告,这里是二队,目标已丢失,重复,目标已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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