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丘县,正是午时,城内各户人家都升起了炊烟。
逼仄的厨房之内,李慕蹲在灶前,望着膛内跳动的火焰,习惯性的发起呆来。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三天之前,他拿着借来的二十文钱,上街买了一些米,二两咸菜,度过了过去的三天。
在这三天里,他陆续得到了另外的一些记忆,也对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有了着的不是张山和李肆,而是一名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黛眉星眸,样貌清丽出众,只是面容有些清冷,一袭青衣,表情平静的站在门外。
周国境内,虽然是人族聚居之所,但也时常有妖鬼作祟,普通人对付不了这些邪物,因此各大衙门之中,都有修行之人常驻。
他们或由朝廷委派,或是各大修行宗门弟子入世历练,李慕对这女子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名叫李清,是一名修行者,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李慕,张山,李肆,是李清的直属手下。
见院门打开,李清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递给李慕,说道:“这是你两个月的月俸,其中一个月是对你的补偿。”
李慕这种级别的捕快,每月的月俸是五百文,两个月就是一千文,还给张山李肆七十文,还剩下很多,节省一点的话,很长时间都不用担心断粮的问题了。
李慕接过钱袋,客气道:“谢谢头儿……咳!”
李清多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生病了?”
李慕点点头,说道:“应该是受了一些风寒,一会儿就去抓药。”
李清从腰间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符,递给他,说道:“化成符水,喝了就能痊愈。”
李慕接过纸符之后,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慕目送她远去,这位女上司,虽然态度冷淡了点,但对下属是实实在在的关心,他拿着纸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多遍,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最后,李慕找来一碗水,将纸符点燃,扔进水里,然后将符水一饮而尽。
他只觉得一股暖流,沿着喉咙,扩散到身体的各个角落,他一个激灵之后,立刻就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不少。
“这么神奇……”李慕忍不住开口,心中啧啧称奇。
如果他也有这种本事,以后岂不是百病不侵?
不知道修仙能不能辟谷,如果可以的话,连饭钱都可以直接省了……
修行者用不用吃饭李慕不知道,但他自己一顿不吃都会饿,二十文钱买了一点米,整整喝了三天的白粥,如今腰包稍微鼓起来一点,自然要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今天的午饭李慕不打算在家里做,阳丘县城虽然不大,但却是交通要道,城里酒楼不少,李慕挑了离家最近的一个小酒楼,点了一壶茶水,几个小菜。
酒楼饭菜的味道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各种美食,但也比白粥和医院的营养餐好多了,吃过饭,李慕来到一处医馆。
这几天,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症状,不仅失眠多梦,还时而胸闷气短,精神恍惚,喝了那一碗符水之后,这些症状虽然有所减轻,但却没有彻底消失,他还是打算找大夫看看。
片刻后,医馆之内,发须皆白的老者收回搭在李慕手腕上的手指,说道:“公子的脉搏有力,不像染病,公子身上到底哪里不舒服?”
李慕想了想,说道:“近日夜不能寐,偶尔有胸闷的感觉,精神难以集中,时常走神……”
老者思忖片刻之后,提笔写下了一个药方,说道:“老夫暂且为公子开一个清心安神的方子,公子且服上几服,再观后效……”
他身体的症状并不怎么严重,只是有过上一世的经历之后,让李慕对于身体极为在乎,这具身体毕竟也死过一次了,死而复生,谁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暗疾。
发了一千文的工钱,改善了一顿伙食,抓了几服药,还剩整整八百文。
抓完药,他便离开了医馆,准备去买些粮食蔬菜,路过一处偏僻街角的时候,脚步不由的停下。
只见街角的某处地面铺了一块白布,白布上画着一个八卦图案,墙角还竖着一张旗帜,上书“神机妙算”四个大字。
李慕的脚步渐缓,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白布后方,一个穿着破烂道袍,花白胡子的老道,正将一张白纸放在火上烤,而随着白纸的慢慢移动,那白纸之上,逐渐的显现出字迹。
“神迹,神迹啊!”在他身前的一名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然后他便跪倒在地,将一锭银子放在白布上,大声道:“小人成婚十年,尚无子嗣,还请老神仙帮我生个儿子……”
老道士从怀里掏出一枚黄符递给他,说道:“回家之后,将此符烧了,溶入一碗清水,喝下符水,老夫保你明年就能抱儿子……”
中年男人又是一番叩首,拿着那黄符,欢天喜地的离去。
这一幕让李慕看的感慨不已,那锭银子少说也有十两,这年头,还真不缺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哪天自己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了,也在街头摆这么一个摊子,随便展示一手“白纸生字”“手探油锅”之类的“法术”,可比当捕快来钱快多了。
人各有道,李慕也没想着拆穿他,正准备离去时,老道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公子,请留步。”
李慕停下脚步,问道:“道长有事?”
老道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说道:“不是贫道有事,是公子有事。”
这是江湖骗子的惯用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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