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训完了话儿,便由各班的教官将学生各自领了下去分了兵种,东宁军校里头分了几个类别的课程。程亦风被分去了骑兵,孟季冉则去了通信兵。
“这骑兵辛苦,在马背上呆着,若是坐足一天那腰都得折了,怎么把你分去了那儿呢。”孟季冉颇有些苦恼,不甘心的瞧着程亦风,“要是咱们在一个班里头该多好,互相之间还可有个照应。”
程亦风微笑道:“上那些理论课的时候就不在一处么?既然都来了这军校,就不可怕什么辛苦的。”
孟季冉见他看得倒比自己更通达一些,便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吃罢了中饭,过了晌午便入了各班去,讲了一下午的军校历史,这倒也轻松。只是到了次日,正正规规的头一堂课并非是练,亦非捧着课本听书,而是整整齐齐的立在日头下面,站起了军姿。
这会儿的天气还凉,可早起的日头却刺眼的厉害,风在脸上吹过一层,再让这日头一晒,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生疼。一排排身姿挺拔的学生直挺挺的站在一处,教官背着手在期间穿行,嘴巴里头说着这东宁军校的几样传统,又对这新校长陆长安大肆夸赞了一番。
程亦风却只觉得有些微微吃不消,他家中虽然没落了,也时常出去替人书春作画,只是却从未干过什么重活累活。虽不至于说是弱不禁风,手不能挑,却也实在算不上多么健壮有力。
虽那教官一壁说着无需强撑,累了也可稍事歇息,然而程亦风一贯要强,周遭人人都如松似柏的站着,他又岂能露了怯?
“这是咱们东宁军校的老规矩,管你是什么来头身份,头一天先在这儿站满了三个小时再说!往后自然不用这么站了,咱们是军官,又不是士兵!只不过你们一个个别给我轻了心思,你们打今儿个起就是东宁军校的脸面,你们当中的哪一个若是敢让学校没了脸,那你们自己的脸也他娘的别给我要了!”教官正吆着嗓子高声训话,突然间脸色一变,出声儿也带上了严肃之意,“啪”的一声立正敬礼,“陆军长好!”
陆长安笑眯眯的挥了挥手,点头道:“好,站的怎么样?有没有中途受不住的?”
“报告军长,已经站了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骑兵班五十八人全体没有喊过报告要求休息的!”
“不错,不错啊!看来你这一班的学生,倒是还挺硬气的嘛,我从工兵班那头儿过来,一路上各班可都比不上你们啊。”陆长安赞许的拍了拍教官的肩膀,笑道,“你是跟着我一路过来的,我信得过你,好好带,我要看到的是五十七个跟你一样硬气的军官。”
那教官名为邱森,是跟着陆长安上过战场的,身上的刀疤都数不清落了多少道,当年在死人堆里头是陆长安一个人一个人的找,这才留了他一条命下来。他这条命早就给了陆长安,此时得陆长安一句夸赞,还是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已,更大声的应了一句,“是!请陆军长放心!”
陆长安笑着回身向后瞧去,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极容易的便瞧见了程亦风。倒也不是陆长安眼睛好使,主要是程亦风实在生的太白,在这清一色的绿当中就更是分外显眼。
陆长安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将程亦风打量个遍,眼神毫不避讳的落在他脸上,径自上前低笑道:“姿势倒是不差,只是这架子是不是软了点儿?目视前方,瞧我做什么。”
程亦风只要一想到这人站在自己跟前,便浑身上下的不得劲儿,又听见他故意取笑的话语,便忍不住瞪了陆长安一眼,谁知只这一眼,他便端起了官架子来教训自己。
陆长安瞧见他吃瘪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好笑,轻咳了两声又走至程亦风身侧,停了半晌之后突然膝盖微一用力,对着程亦风的腿窝猛地一顶。这一下子太过突然,程亦风猝不胜防之下,“啊”的一声低叫了出来,微微向前踉跄了一步。
陆长安故作严肃的正色道:“这军姿讲究的就是两腿挺直,如柱似钢,你这气都没过到腿上,一点力道也没有,怎么能站的好呢?”
程亦风被他这样一说,引得众人皆向他投来目光,顿时觉得羞愧不已,低头咬牙应了一声,又听陆长安那可恶的笑声在耳畔响起,“脸红个什么?我又没有申斥你,新生嘛,犯些错误难免的,只要别再让我抓着就好。”
程亦风微微攥拳,低声应道,“多谢军长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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