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转机
“砰——”
上官华芸被重重的甩门声惊醒。
“林子明,你混蛋”她随手抓起跟前的高脚玻璃杯,转身狠狠的向外间砸过去。
“当”高脚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决裂的弧线,落在离门一米多远的地方,摔得粉碎。
而林子明刚刚走到楼梯的扶手旁。听到斯里歇底的咒骂声和玻璃杯摔碎的声音,他不由站住: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是,他很快又甩甩头,不屑的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小跑下楼。一哭二闹三上吊,从小到大这样的戏码,他看得还少吗?可是,哪一次不是干打雷不少雨她们那样的女人自私透顶,怎么可能真舍得死
“噔噔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声声锤打在上官华芸的心尖上。
他走了……真的走了……明明早就料到最终只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心还会疼?
上官华芸呲着牙,使劲按住心口,无力的顺着小沙发的告背滑坐下来。
心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痛过——象钝刀子把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慢慢的划成细细的长条;又象是被人生生的挖出心来,搁在冰冷的地板上,用大铁锤一下接一下、不紧不慢的锤打……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感,一阵盖过一阵,象汹涌的波浪扑天盖地的袭来。
泪,早已流干。
她瞪大眼睛,除了刺眼的雪白,什么也看不到。
救命啊——就象沙滩上绝望的鱼一样,她拼命的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对,绝望,是绝望它比永不见天日的万丈海底还要漆黑,比千年冰山还要寒冷,比苦胆汁还要浓稠……象迷雾一样在心头弥漫开来,无边无际,无声无息……
上官华芸抱着手脚,缩进小沙发的角落里,簌簌发抖。
……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兀然响起。
“林太太林太太您在么?林太太……”一只耳朵贴在门面上,房东太太拧着眉毛,急急的叫门。她素来说话象唱歌,语调绵软而悠长,此刻却象老房子着了火一样的急不可待。
终于,上官华芸缓过劲来。她使劲的打了一个寒战:“刚刚是怎么了?中邪了一般。”
“来了,来了。”胡乱的抹把脸,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捋平身上的衣褶,一边三步并做两步去开门。
“吱呀”,门开了。
“黄太太,有事吗?”她站在门口,翘起嘴角象寻常一样拉出淡淡的笑容。一丝刺痛象墨汁一样在心尖子上晕染开来——呵呵,当了三年林家妇,她倒真是学会了不少本事呢。
房东太太见状,差点惊掉下巴。
“嘿嘿,林太太。我刚刚在外面看到客厅亮着灯,所以就上来碰碰运气。嘿嘿,您果然回来了。”她尴尬的双手奉上一个白色的信封,“这里有您的一封信。中午,邮差送过来的。您不在家,所以,他就托我转给你……”
“麻烦您了,黄太太。”上官华芸接过来,飞快的瞥了一眼——封面上的寄信地址是上海——啊哈,是珍妮的信终于等到了
如果不是为了等这封信,她兴许早就离开了。
“您……还有什么事吗?”抬眼看到黄太太滴溜溜的往屋里瞅,她的好心情顿时折掉一半,索侧过身子,让出道来笑道,“看我光顾着说话,忘了请您进屋喝杯茶。”
黄太太慌忙收回探询的八卦目光,连声说道:“没事没事。”又道,“我家里还有事,以后再喝。”
上官华芸再次道了谢,这才关上房门,撕开信封,细细看信。
这封信确实是珍妮写来的。她在信里说,已经在上海安顿了下来。因为汉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所以她预计会在上海住一两个月。信末,她特意把信里的联系地址圈了出来,说,如果上官华芸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络她。同时,只要她还在上海,无论上官华芸什么时候去找她,她都会展开双臂欢迎。
珍妮的暗示是如此的明显,上官华芸被好友的真挚关怀和良苦用心感动的稀里哗啦,飞跑到客厅里,抓起电话机,哽咽道:“请帮我接上海立兴洋行。”
一通“嘟嘟嘟”的忙音过后,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女中音:“哈罗——”
“珍妮,帮帮我……帮我离开这里……”委屈、痛苦象决堤的洪水一样呼伴着眼泪呼啸而出,上官华芸跌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攥着电话机,泣不成声。
她要出国,越快越好,无论是哪个国家都行——瞒着林家,也瞒着上官家,一个人偷偷的出国。只有这样,她才可能彻底摆脱这段婚姻,结束受制于人的生活。
其实,上官嘉瑞也完全可以帮她办好出国手续。可是,她不敢赌——从小到大,两个哥哥是那么的宠她,看不得她吃半点苦、受半分委屈。试问大哥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只身去国外飘零?更何况,她极有可能怀了身孕。大哥也许会支持她离婚,支持她生下孩子,但绝不会允许她在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出国。
而珍妮懂她,是最有可能赞同她离开的人。当然,前提是她没有怀孕……
林子明自然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
被万恶的封建势力压迫多年,今天终于勇敢了一回可是,离开家后,迎着缠绵的晚风,漫步在空寂的马路上,他通身的兴奋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尽的惶恐和莫名的忧伤。
她肯定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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