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眉跌跌撞撞进了正院,早有遇见的婆子连忙上来扶了她,问“姑娘何曾如此模样?”一面搀着往绿蕉轩走,一面唤人前去寻流翠。
倚梅正坐在窗下收拾花盆子,见锦眉独自回来,忙地奔出来将她扶了进去,口里只道:“姑娘如何自己回来了?流翠姐姐不是去接您了么?”锦眉这一遭又惊又气,浑身直打哆嗦,哪里顾得上回她,只一径往里面去。闻讯赶来的望月赶忙地拿衣裳鞋袜,将外头炭火炉子尽皆搬了进来,又拿了木桶放了热水,寻了几支老姜,切成片丢了进去。
好容易换洗干净,望月扶着她进被窝躺了,见倚梅端了早已熬好的祛寒汤来,看着她喝下,便放好了绣帐任她歇息,自己拉了倚梅往外间来。
“春香不是说姑娘只是淋湿了半边身子,怎地看起来如此要紧?看那脸竟白得跟纸一般,也不知是否该请个大夫回来瞧瞧。”望月绞着手绢儿,回头望了绣床方向一眼。倚梅也无主意,“太太出了府,无从请示,这里又是客居的,老太太那边不好去回。咱们也不好自作主张,也不知是否该请。”
二人着急不已,碧罗流翠又皆不在,只得在外头仔细守着,盼着流翠快些回来。
这里抱厦内,婆子一溜烟走后,锦眉也自挣开了少璜,一路冲出了院门。
少璜不免觉得扫兴,在廊下站了半刻,看了看手上仍残留着的水渍,举步欲出院去。院门外这时便就闪出个窈窕人儿来,却是原该等在书房里的侍画,靠着廊柱,似笑非笑望着他:“怎么?佳人走了,心有不甘?”少璜嗤笑了声,两手背在身后,不回答。侍画便也笑了笑,伸出春葱儿似的一食指,戳在他膛上:“二少爷该不会见了新人便忘了旧人罢?今儿我做了这好人,让你与这美人儿亲近了一回,不知将来若真个儿抱得美人归了,爷可还会记得我的好?”
少璜心中本有些郁闷,听她这一说,便将目光转了回来,往她身上身下睃了一圈。“你哪来的把握,我必抱得美人归?”侍画依了过来,身子似蛇一般缠在他身上,启唇对着他耳畔吐气:“爷是个聪明人,明知那位是大太太屋里的贵客,是府里的亲戚,若没有把握,方才又怎会那般对叶姑娘纠缠?再者,那叶家虽败,却也不见得连家中小姐都得沦为别家子弟当面调戏的对象,爷若不是有了打算,怎会如此?”
少璜哈哈一笑,邪邪捏起她下巴,“你倒聪明!不过,”他敛去得色,蹙眉道:“方才她这一走,若是告去太太那里,只怕我也难以如愿。”
侍画道:“我敢担保,她绝不会去告了太太。而且,即使太太知道,二少爷以为,为了家风着想,太太又将该如何呢?”
少璜怔住。侍画笑了笑,又接着道:“太太只会以为少爷您与表姑娘郎才女貌两厢情愿,结为连理是再恰当不过的事了。”少璜道:“那依你这么说,我倒应该主动向太太提亲去才是?”侍画摇头:“那倒未见得,她如今对你尚未放心,你冒冒然去,只怕未必成事。”
少璜因道:“那又该如何是好?”
侍画睃了他两眼,嗔道:“瞧你急得这猴样!也就是我,才这么好心好意帮你!它日你若对不住我,可仔细老天爷也不待见你!”见他又涎涎笑起,作势要来搂她,少不得推了他一边去,说道:“如今这时候,你便是提了亲,太太也不见得有空答理你,倒不如先往她面前献献殷勤去,待时机成熟,那时候大伙儿都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了,那时再去请求,自然太太不会反对,她也非同意不可。”
少璜听毕,喜得拍起巴掌来:“果然是我的心肝宝贝儿!竟是怎么想出的这主意!合该我疼你到心坎儿里!”
这里忙不迭地把她抱在怀里一阵猛亲,闹的侍画一个劲儿捶他的:“你何时疼我到心坎里,我怎地不知?只那日若事成了,则定要好好待我才是!”“它日若事成,我必抬你做房里一等一有地位的人儿!”侍画听得他亲口保证,禁不住心下欢喜,当即自袖笼里悄悄掏出方绢子来,塞在他手里道:“索兴再让你得意一回,这绢子是我方才在门口捡到的,定是她走时匆忙落在那里,如今便送你罢!”
少璜哪有不接之理?竟是一把将那绢子摊开来,对着那上面绣着的紫玉兰枝儿猛嗅了几口,折好后小心塞到了贴心窝处。
再说绿蕉轩里倚梅望月守着这里半日,竟不时听见锦眉在屋内咳嗽,少不得又是调汤煮药,侍奉了她服下。隔了一两柱香时分,才见流翠抱着一包衣物迟迟归来。进门便问:“姑娘如何了?”二人少不得一路引她入内,一路告诉她方才情形。
锦眉在内听得流翠回来,便忍住咳嗽,探手撩开了帐帏。“你去哪里?如何我在那里左等右等也等你不到?”流翠忙地放了包袱,坐在床沿扶她坐起了些,道:“三太太屋里春香方才来说你在齐姨娘院外淋湿了身子,我便即刻拿了干净衣裳随她去了。哪知去那里一问,才知姑娘并未去那里。春香又被三太太来人唤走了,我只得在西边儿转了好大一圈,后听人说姑娘已回来,便就立马回来了。”
“齐姨娘院里?”锦眉脸色变了变。流翠点头:“正是。她引我走到半路,三太太屋里便来人唤她去了。”
西院那一片住全是二老爷三老爷的住处,春香是三太太屋里人,自然不会不认得少璜与齐姨娘的住所,她明知自己在少璜的小抱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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