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园园感受到手心被慢慢握紧,微微顿住,又见苏辰已经不知在何时睁开双眼,心中大喜,想要转身去叫人来,没曾想到苏辰死抓着她不放,怎么都挣脱不掉。
她只好站在炕边大喊苏辰醒了,片刻过后,老大夫带着小志匆匆赶来。
老大夫要给苏辰把脉,可是苏辰的手死死抓着苏园园,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松开。无奈之下,苏园园只能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这才将被捏红了的手抽回来。
苏辰躺在炕上,双眼茫然地看着帐顶,面无表情,不管旁人说些什么,他都充耳不闻,就像个木头人般毫无反应。
苏园园在旁边看着老大夫为他施针,身上缠满纱布,伤口的数量多到触目惊心。等到老大夫扎完针,苏辰的目光这才缓缓聚拢,泛起丝丝光泽。
他艰难地扭转脑袋,看了旁边的苏园园一眼,确定她还在,便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苏园园非常紧张:“他怎么又昏过去了?”
老大夫非常淡定地擦了擦手:“老夫刚扎了他的百会穴,会暂时性地昏睡一段时间,不用太担心,他的危险期已经度过,很快就会再次醒来。”
闻言,苏园园方才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老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圆形药罐,递给她:“这里面装着老夫特别调制的中成药,一勺药粉配半碗温水,搅拌均匀之后,让苏三公子服下。”
“嗯,”苏园园双手接过药罐,“他的伤大概要多久才能痊愈?”
“少则三个月,多则三年。”老大夫捏住三寸山羊须,眯起双眼慢慢说道,“他伤得太重,想要痊愈,须得好生调养,在伤好之前,切记不要再剧烈运动,以免再牵动伤处。还有一点,你们要提前做个心理准备,他的伤就算痊愈了。将来也会留下后遗症,遇上风雨之类的潮湿天气,可能会头晕胸疼。少不了又要受一番折磨。”
“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吗?”
老大夫无奈地摇摇头:“抱歉,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苏园园露出失望的神情。
老大夫收拾好药箱,准备转身离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苏郎中。老夫能否请您帮个忙?”
“您请直说。”
“苏副将将唐家堡里的所有人都抓走了,直到现在都没放出来,说是要按照南楚例律来处置他们。老夫想请您帮忙说个情,请苏副将看在您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他们一马。”
苏园园自从回来之后。所有心思都放在苏辰身上,没注意唐家堡里发生的事情。她想了一下,认真说道:“此事关系到数百人。不是我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但是看在您救了我堂弟一命的面子上,我会尽力帮他们说清。至于最后的结果,也只能看五叔怎么想,若是没有成功。还请您不要怪罪。”
老大夫点点头:“只要您能开口,就已经是很给老夫面子了。尽人事听天命,结果如何,老夫不强求。”
他带着小志离开营帐没多久,苏维泉就闻讯赶来了,得知苏辰已经脱离危险,悬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彻底落地。
等人都走了,苏园园吩咐红袖去烧水,营帐里又只剩下苏园园和苏辰两人。
苏园园站在炕边,目光落在苏辰微微弯曲的右手手指,神色微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放进他的右手里,大小完全吻合,找不出丝毫缝隙。
就好像,他的这只手,天生就是为了握住她而生出来的。
完美的契合度,令她的心跳略略加快,随即又想到两人的身份,忍不住笑了笑。他们是堂姐弟,血缘关系摆在面前,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男女之情,何须如此介怀?
她抽回手,等红袖端来温水,配好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苏辰喝下。
当天晚上,苏辰终于清醒过来。
他看着面前给自己一勺勺喂药的苏园园,满口的苦涩也都画作蜜糖,甜入心扉。
等他喝完药,苏园园将空碗交给红袖,让她拿去刷洗。
营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大漠的夜晚非常寒冷,冷风透过营帐的缝隙灌进来,吹得火盆里的火苗一蹦老高。苏园园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斗篷,神色异常认真:“之前你在浩义堂里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
苏辰的神色从诧异慢慢转为紧张,紧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神色变化,心都蹦到嗓子眼儿了。
“我的回答是,不会,”苏园园一字一句说道,“就算我们不是堂姐弟,我也不会喜欢你。”
这个答案太过直白,拒绝得毫无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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