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茹亲自将苏园园送到了梧竹幽居,刚一进门,等候已久的红袖就快步迎了上来,紧张地说道:“小姐可算回来了,真叫奴婢急死了!”
红袖今年才十二岁,出身乡野,子有些泼辣厉害,说话喜欢直来直往,虽然经由钟嬷嬷调教了好些年,脾稍微收敛了些,但本总归还是不容易被改掉的。她是苏维松在东江镇上买进知州府的丫鬟,并非安国公府里所出,所以并不认得苏园园身边的李春茹,她见李春茹衣着体面,又与苏园园走得那么近,猜着应该是府中的嬷嬷,但嬷嬷也是奴婢,在她看来,只要伺候好了自家姑娘就成,其他人怎样与她没关系。
是以她见了李春茹,也只是点了点头,略微表示了一下礼节,便不再理会。
她扶着苏园园,又道:“小姐,饭菜都已经布置好了,您先吃着,奴婢这就给您去准备热水沐浴。”
苏园园让她先缓缓,回头对李春茹说道:“有劳李姑姑一路相送,还请屋里坐坐,喝杯茶水再走。”
跟在身后的富安家的也附和道:“是啊,李姑姑走了这么远的路,怕是有些累了,进屋里歇歇脚也好。”
这次苏园园从东江镇知州府一共带回来了一位钟嬷嬷,一个贴身丫鬟红袖,还有两房下人。这两房下人分别是富安一家和大顺一家,他们和钟嬷嬷一样,都是苏维松当初从国公府里带出来的,虽然远离安国公府多年,但对这安国公府中的大概形势还算了解,自然很清楚面前这位李春茹在家里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李春茹看了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红袖一眼,面上非但没有露出半分不满,反倒笑着说道:“七姑娘才是真的累了一天,该是早些歇着才好,奴婢还得回远香堂向老太君复命,就不打扰了。这屋里的丫鬟婆子和使奴仆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大丫鬟还得让姑娘自己来做主,今晚还请姑娘委屈一下,奴婢明天早上就带那几个丫鬟过来给姑娘过过眼,姑娘喜欢哪个就留下哪个。”
红袖脸色微变,却也没有做声,等到富安家的送走了李春茹之后,她这才将苏园园小心扶进了屋里头。
正在监督丫鬟们摆置行李的钟嬷嬷听到动静,从塌间走了出来:“姑娘怎地去得这么久?可是在遇上了什么事儿?”
苏园园看了眼屋里头那几张陌生的面孔,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儿,嬷嬷莫要瞎想。”
“没事儿就好,”钟嬷嬷不疑有他,立刻让人将苏园园扶到偏厅里坐下,饭菜早已布置妥当。三菜一汤,另外还有一碟点心,都是素食。
苏园园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晚饭,红袖便上来禀报:“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可是要现在沐浴?”
苏园园点头,然后站起身,穿过塌间来到卧室。
红袖与另外两名新来的丫鬟赶忙支起落地大屏风,见到衣物都已经备好,苏园园道:“我不习惯有太多人伺候沐浴,红袖留下来就可以了,其他人都出去吧。”
那两个小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地退了出去。
听到帘子放下的声音,苏园园这才皱起眉头,赶紧扶着床喙坐下来,轻轻地揉捏膝盖。
红袖一惊,赶紧走到她面前,跪坐到地上,小心翼翼地为她将裤腿卷上去,露出两条纤瘦的腿。红袖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从膝盖到小腿骨上半截,全是或紫或红的淤青。
“小姐,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现在天气渐渐变热,苏园园身上只穿了两件衫子,在那木板地上扎扎实实地跪了两个小时,腿上会有淤青并不奇怪。她后来又从倚玉轩一直步行走到梧竹幽居,能够坚持到现在,对她这具皮包骨的小身板而言,已是极限了。
苏园园让她小声点儿:“这事儿先别声张,不过是淤青而已,要是闹大了,别人还指不定说我怎么娇生惯养。”
红袖却非常不甘:“可是您都已经这样了,总不能……”
“你等下去找些膏药,帮我搽点儿就好了,之后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苏园园打断红袖的话。
她今后可能还得依仗龙氏,现在不可以跟龙氏硬碰硬,这事儿只能先忍着,等到弄清楚她和龙氏之间恩怨的来由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红袖虽然心直口快,却也不是谙世事的笨丫头,见到苏园园不愿多说的样子,猜到此事必定是有说不得的苦衷,便不再在此事上多言。
她小心翼翼地为苏园园脱下衣裳,扶着她进入浴盆之中,又拿了块胰子过来,仔细地为苏园园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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