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娘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姑娘只是在诈自己,虽然不知她小小年纪如何竟有这样的心眼,但还是努力的露出一副垂泪的模样,当下便噗通跪下了:“姑娘明察,奴婢……”
“细姨可知道,乃说这奴婢二字,有多么顺口么?”其实蓝甯并不知道究竟细娘背后是什么人,真的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如今的她们,至今也不过是以为她格外聪慧些。这样的天才人物虽然少,但却也是存在的,容不得人大惊小怪。
细想她平日里的做派,按理说一个虽嫁了奴仆,却从没服侍过别人、书香门第出来的好人家的女儿,又怎么会有如此习以为常的口吻?一口一个奴婢不说,连这大户人家里隐含的规矩和秘事都吃的通透?若说是蓝墨说与她听得,那更不可能。不是她多么信任父亲的这个小厮,但毕竟人家是家生子,基本上比这样的半外人可靠些。更重要的是,蓝墨是个男人,那些女人家私底下的隐私事儿,他如何能得知?
有些就连在府里做了几年丫鬟的如珠如宝都不知晓的事儿,她却信手拈来,这醒提的,未免也太刻意了些。
细娘一惊,却仍旧辩解:“那不过是府中的妈妈教的好……”
“细娘可是忘了,那日咱选了你,你第二天可就在我身边伺候了呢!”蓝甯猛然坐起,盘着小胳膊小腿,摆了个搞笑的打坐姿势,目光炯炯的看向她:“别说是墨叔叔教你的,咱听说他也是得了某人的提醒,这才帮你报的名呢,不是么?”
她可是讨厌死不认账的人,这事儿她们俩可是心知肚明了,又没旁人,嘴巴紧的跟玉蚌似的,真是个槌!
听她提起蓝墨来,细娘心中一阵动荡。那人是主,可蓝墨是夫啊!更别提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虽她不曾起过背主之心,但偷偷偏向蓝墨一点儿,也是人之常情啊!
她这枚暗棋布置下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光景,不然蓝墨的娃儿哪里来的?只是当时放下来,却并没有立时用上。蓝府规矩极严,即便是家生子的妻子,那也是等她生了孩子才肯让她试一试,若非运气好,她还不可能进得蓝府来。
自然,她进来,目的也不可能是为了蓝甯这个小娃娃。只不过,当她将蓝家六姑娘早慧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主子忽然改了主意,要她多上心罢了。
但也仅仅如此,若真是让她害蓝甯,她说不定还要犹豫。
蓝甯很聪明,但同样可爱、贴心。小孩子家,能这般知晓人情冷暖的可不多,好歹也有数月下来,她怎能对她没一点儿怜惜之意?
又不是那铁石心肠的毒妇!
看主子的意思,只是觉着这小娃有意思,并无加害之意。而蓝甯,看起来也不会对蓝家有什么助力,到底只是一个庶女,最多也就是联姻只用,自然无可无不可。想到这里,细娘心中大定,却仍是不承认:“姑娘多虑了,奴婢不过是个娘,还请姑娘安心。”
就是娘才可怕啊!
蓝甯在心底暗叹一声,耳边传来浅浅的脚步声,也不愿与她多说,便道:“你起来吧,一会叫如珠如宝瞧见了可不好。”
细娘舒了口气,谢过便站了起来,还以为过关了。问了蓝甯可是要睡了,见她摇头,便替她垫了软垫在身后,又拿了本前日里没看完的书册与她。
倒是个用的很顺手的,只是这忠心不得,再顺手也没用。
蓝甯静静翻书,不一会便传来敲门声,是如珠的声音:“姑娘,奴婢们回来了。”
“进来吧。”她其实此刻也并不真的看得下去,不过是不想多说罢了。便放下书册在膝头,应了声。
如珠拉着如宝进来,虽是拿胭脂遮了,却还是透出哭过的痕迹,蓝甯不禁怪道:“如珠姐姐,乃骂她甚,咱又没怪如宝姐姐。”
如珠浅浅笑着,甚是温和守礼:“奴婢知道姑娘宽厚,但她这嘴实在不好。今儿犯在姑娘这儿自然无事,若是叫别人捉了错处……”说着,似又想起了什么,立时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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