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伤势渐好
李延年半死不活,人尽皆知,突然扔下个乐师的饭碗,平阳公主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天上凭空掉下来的,究竟是馅饼,还是陷阱?
太监一走,李季关了门,立刻转身回来,云锦,又拔开酒瓶塞子,嗅了一嗅,“平阳公主真是阔气,仅这匹云锦,就值四千钱。”
李若芷冷笑一声,“这点钱她自然不放在眼里。多半以为二哥死了,送些东西来,安抚人心。”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季脸上带笑,抱起酒瓶摇了摇,“有总比没有好?再说了,二哥受伤,和平阳公主也没什么干系。”
“虽说不是她直接下的手,二哥如果不是因为选乐师,又岂会与公孙府结仇?一匹锦,一瓶酒,就能揭过一条命么?平阳公主好手腕,面面俱到,笼络人心。”
“说得对”李广利一巴掌拍在腿上,“就这么点东西,怎么顶得过二弟一条命。”
我被口水呛到,咳了两声。
“方才那人不是说了,还要二哥去做乐师么?这可是个好消息啊”李季道。“只要二哥能进公主府,钱财自然滚滚来。”
“那也得你二哥有命去才行”李若芷站起身来,径自朝里屋走去。
李广利在后面道,“小叫花不是说了吗,七天之后他就没事了”
李若芷头也不回,李广利凑到我跟前,挥挥拳头,“七天之后醒不来,让你尝尝这个的滋味。”
我淡淡别过脸去。
若说方才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哀伤,此刻便全被抛诸脑后。
哎李延年,你真是个苦命的娃——
我也是个苦命的娃
他躺多久,我就得守多久。
每天换药,喂药,换洗绷带,又恢复了军营时的日子,幸好有个李若芷可以帮忙。
我所剩无几的那点抗菌素,几乎全葬送在他嘴里,植皮是个风险很高的事情,马虎不得。
七天的时间其实是我随口一说,正常情况,三四天就能醒过来。
李延年比我想象中恢复得要好,在第三天上午,他便醒了。
彼时,我正在给他敷药,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正静静看着我。
“你可算醒了”我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要等他解了绷带才能松。
那双眸子微微又一闭,叫我怀疑,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没有吱声。
“你等等,我去叫若芷姐”知心姐姐不是我的长项,烫手山芋赶紧抛出去。
他方才的眼神,分明什么都知道,叫我清楚地看懂一个词,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责任仅在救人,没有后续的保修服务,他若是自己厌世寻了自尽,与我无干。
李季和李广利都出门干活,李若芷正在厨房里煮绷带,听了消息,险些烫了手,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去,一声呜咽梗在喉头,“二哥……”
那双清澈的眼又闭上,一声不吭,若是可以,多半他还想转过身去,可惜此刻除了眼皮,他能动的只有嘴皮。
哎花样美少年一下变成残疾儿童,就连老子都惆怅得很,何况当事人?
我好心提醒,“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病人气虚体弱,躺了那么几天,先喂他吃点东西”
李若芷含着热泪,煮了热粥来,听我的话,撒了当归粉,一口一口给他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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