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有什么症状,只觉得伤口很痛,一路厮杀和颠簸,这才导致伤势加重。特别是单手擒下齐彦名,因为用力过猛,导致骨裂面积扩大,在回来的半路上就撑不住了。
王渊也不想受伤,但谁让他率军走在最前面?反贼自然是指着他投掷标枪。
朱厚照想象着王渊的战斗场面,心中愈发感慨,对大佬们说:“你们自己想想,这次该怎么封赏王二郎。”
杨廷和头疼道:“可升奉直大夫……”
朱厚照立即打断:“还有呢?立下如此大功,只给升个散阶?”
杨廷和整理措词说:“陛下,王学士真的没法再升官。可赐田、赐钞、赐宅……”
“胡说八道!”
朱厚照很少在老师杨廷和面前暴怒,但此刻是真的忍不住,他粗红着脖子说:“这是赏赐,还是嘲讽?怎么也得给个伯爵!”
杨廷和提醒说:“陛下给爵位,王学士可能也不会接受。”
明朝对文官封爵是很忌惮的,若没有特殊功勋,就敢凑请文官封爵,奏请之人和受封之人全部杀头。如果真有巨大功劳,那也是死后追封爵位,活着的文官几乎不能封爵,就算能封,自己也不会接受。
历史上的王阳明,就是被杨廷和硬给了一个伯爵,从而彻底断送入阁的机会。王阳明想推都推不掉,最后干脆辞官了事儿,回家当一个清闲伯爵混日子。
这话让朱厚照冷静下来,但不给足封赏,他又觉得无言面对王渊,只能问道:“再想想,该怎么加封!”
杨一清建议说:“或可封赏其家人,王学士父母健在,其父可为清贵之官,其母可封诰命。若其还有兄弟,皆可封官。”
朱厚照觉得此法可行,问道:“他有几个兄弟?”
大佬们全都摇头,谁关心这种小事啊。
余本因为跟王渊同住一个院子,又一起考中一甲进士,很快被叫到东阁来问话。
行礼之后,余本躬身听候,满心欢喜又不知皇帝为何召见。
朱厚照问:“余探花,你与王二郎交情如何?”
余本答道:“颇为投契。”
朱厚照问:“他家中可有兄弟姊妹?”
余本愣了愣,摇头说:“不知。”随即又说,“云南进士金罍或许知道,他与王若虚交情最深。”
于是金罍也被叫来,回答道:“臣听李应说过,王学士有一兄长,名叫王猛,亦为豪勇之人,曾经与他们一起夜袭贼寇。另有一幼妹,不知年龄和姓名。”
朱厚照笑道:“哈哈,王猛,这名字一听就勇猛,朝廷又得一勇将矣。可为贵州卫世袭百户,着令赐予私田!至于王二郎的父母,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封赏吧。”
杨一清问金罍:“王学士在贵州籍贯何地?”
金罍回忆道:“好像是贵竹长官司。”
杨一清立即说:“王学士的父亲,可为贵竹司苗民官。王学士的母亲,可赠五品诰命宜人。若王学士成婚,其妻也应赠与五品诰命。”
得,王渊还没老婆呢,他未来的老婆就已经有诰命之身了。
至于苗民官,这属于土司系统的官职,没有任何品级可言。但在地方上有一些实权,负责协管土著百姓,汉民亦可担任。
金罍和朝臣都不知道,王渊是扎佐司人,并非贵竹司人,只是为了户籍而落在贵竹司。现在可好,王渊的父亲王全,莫名其妙成了宋坚的下属。
而且,还把王渊扶持大哥做土司的计划给搅黄了。
孙交又说:“可赐王学士京郊良田千亩,京城住宅一处,银钞若干,再加禄二十石!”
加禄二十石,看似工资涨得很少,却带有特定政治意义。就连张永、谷大用这样的太监,一次加禄也只有十石、二十石。
朱厚照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亏欠王渊。
王渊立下此等大功,母亲和妻子获赠诰命,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啥真正的封赏。其父担任没有品级的苗民官,其兄授赐世袭百户,王渊自己升个散阶、加些俸禄,再给千亩良田和住宅就打发了?
朱厚照想了想说:“破格赏赐王二郎飞鱼服,以彰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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