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废除了大神官的职务,已经没有了拥有黄金神器的资格。
他站起来,跟着赛特走向门口,虽然很担心王弟会怎样,但是现在即将被押入牢中的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对不起,王,爱西斯能力不足。”
女神官从身后传来的轻柔的声音让马哈特和赛特的心同时一沉,还没等他们回头,突然一声巨响——
爱西斯安静地站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半掩住细长的眼。
“赛特,朕不想再看到那些利比亚人!”
年轻的法老王重重砸在桌上的拳头握得很紧,那紧绷的拳下,由坚硬的西克莫木料j-i,ng雕而成的嵌着金纹的桌面上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细缝。
赛特皱了皱眉,他张嘴想说什么,站在他身边的马哈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神色沉重地对他摇了摇头,站在法老王身边的爱西斯也对他微微摇头。
他只得把到了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他焦躁地转身,再一次向门口走去。
“赛特。”
少年王突然的开口让他不得不再一次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年轻的法老王俯身,他浅褐色的手覆盖在他的王弟冰凉的颊上,金色的发丝垂下来,挡住少年王的脸,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的神色。
“利比亚的公主和使节留下来。”
他说,声音依然很冷,但是相较于刚才突然爆发出来的怒火,已经冷静了很多。
赛特也好,马哈特也好,爱西斯也好,他们都明白。
无论是和谈还是战争,利比亚的公主和使节都是很重要的筹码,必须留下来。
只是马哈特和爱西斯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刻再违背盛怒的少年王的命令……在死神阿努比斯无法避免地降临王弟身边的这种时刻……
埃及的法老王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也必须保持理智。
被他抱在怀中的埃及王弟脸上那刚开始浮现出的不正常的红艳色调已经渐渐褪去,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于是那乌色的唇对比之下越发显得可怖。
曾经急促而痛苦的喘息也渐渐平息下来,微不可闻。
浅褐色的手轻轻抚了抚那苍白的颊,手指接触到的肌肤仍旧是柔软的,只是冰冷得感受不到一点属于人体的温暖。
年轻的法老王搂在他的王弟肩上的手一点点勒紧,指尖的劲很大,若是常日,王弟定会挣开抱怨起来。现在,无论他的手抓得多紧,王弟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微弱气息时断时续。
“爱西斯,说下去。”
当赛特他们离开后,亚图姆对爱西斯开口。
“是……王弟中的是利比亚那边的毒,我不是很熟悉,无法调配出解药。而且这种毒药毒x_i,ng很烈,王弟能撑到现在,还是因为他喝下的毒很少的缘故。不过就算是这样,只怕王弟也撑不过明天这个时候。”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小心地看了没有任何表情的少年王一眼。
她低头,半掩着眼继续说下去,“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埃及这里一种毒x_i,ng极强的毒蛇的毒液压制它,如果侥幸的话,说不定能化解王弟身上的毒。”
“请恕我无礼,如果是王的话,我想我会用这个办法。但是,王弟和王您不一样,他不曾从小服用毒药,毒液对他身体的破坏x_i,ng实在太大,那种痛苦……哪怕是一个身体健壮的侍卫也撑不下来。”
迟疑了一下,她低声说,“而且,哪怕真的是埃及诸神庇佑,王弟幸运地活下来,毒液破坏了他的身体,王弟也只会变成眼不能看耳不能听的废人。”
年轻的法老王在沉默。
绯红色的瞳孔注视着他的王弟,一眨不眨。
他慢慢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对着爱西斯的方向。
“法老王……”
少年王的手没有动。
埃及的女神官慢慢跪下来,她低下头,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放在少年王的手上。
她的动作是极轻极慢的,似乎是竭力想让自己呈上匕首的手平稳一点,呼吸却相反的不稳起来。
年轻的法老王握紧了匕首,他的手很稳,他的唇紧紧抿了起来。
爱西斯是埃及王宫之中最j-i,ng通毒药的人,就连大祭司也不如她,既然她也无能为力……
与其让已经注定要被阿努比斯神接走的王弟继续被这该死的利比亚毒药掌控一天一夜……
他的手扬起来,锐利剑尖闪过一道金属特有的冰冷寒光。
那双注视着他的王弟的绯红色瞳孔似乎是冷静得什么都看不到,那目光也是锐利的。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年轻法老王那锐利的目光在一旁摇晃不定的灯光下渗透下似乎也融入了一点火焰的柔软。
他的手动了一动,似乎就要刺下来。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急匆匆走进来的赛特一抬头看见房间里的情况,顿时一怔,然后猛然反应过来。
他一个箭步上前,也顾不得会不会冲撞王,伸手就紧紧抓住了年轻法老王握着匕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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