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站在一旁的大神官回应法老王的呼唤俯下身。
“王宫东门外的那群垃圾,朕不想亲自动手。”
年轻的法老王说,锐利目光注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赛特。
“赛特,不要让朕觉得朕的大神官都是没用的废物。”
“很抱歉,法老王,是我等的失职。”
虽然常常敢于和法老王据理力争,但是在遇到自身错误之时却从不推脱的年轻大神官坦然地承认了错误。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处,但是现在还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
他说,“请您和王弟离开,余下的一切事情由我来处理。”
绯红色的冰冷瞳孔盯了他片刻,年轻的法老王转身,抱着他的王弟离去。
他说,“朕允许你使用朕的名义,不肯丢弃武器的人一律处死。”
站起来的年轻大神官怔了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了明显不赞同的神色。
他看着离去的法老王的背影,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然而即将出声的那一瞬,他的目光落到的少年王的左肩上。
一只满是血污已经看不出原来那种好看的白瓷色的手正搭在法老王的左肩。
天空色的瞳孔深处有什么看不清的情绪闪了一闪,虽然仍旧是一脸不快,但赛特终究没有叫住离去的法老王。
他转身,向与法老王相反的方向走去。
法老王说,不肯丢弃武器的人一律处死。
也就是说,凡是投降的人就可以保住x_i,ng命。
那个又愚蠢又没用又爱逞强还爱假惺惺装好人让人讨厌到极点的王弟——
以上,赛特只能暗自腹诽。
埃及气势恢宏的王宫静静矗立在大地之上,虽然在战火之中部分建筑崩塌,但是损毁严重的地方基本集中在王宫中心地区——那个原本作为法老王住所的高塔附近,四周大部分虽然多少也被火焰波及,但基本上尚算完好。
年轻的法老王抱着他的王弟向未被战火波及的西方偏殿走去。
一路走来,那零零散散跪在地上的人们纷纷大气不敢出地将额头贴在地面,待到法老王走过去很久之后才小心地站起来,跟在法老王身后。
虽然是劫后余生,但是他们偷偷看向法老王背影的眼神无不带着喜悦的神色。
虽然年轻法老王的冷酷让他们害怕,但是法老王还活着这样的事实仍旧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法老王没事,王弟也没事,埃及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许多人都如此欣慰地想着。
仅剩的埃及高级将领低声呵斥着将士兵们聚拢起来整队,分开成小队向四周散开,搜索是否还有幸存的敌人。
负责西部偏殿的女官已经带着侍从和侍女们迎了上来,跪在宫殿门口。
在法老王的允许之后,已经并不年轻的中年女官镇静地站起来,她谦卑地低着头,小心地引着少年王来到偏殿中本就是给法老王备用的房间里。
在表示会尽快将医师带来之后,女官退出了门外,并吩咐几位侍女迅速准备好干净的衣物和热水送进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侍从们都守在了外面。
房里只有几个侍女静静地站在角落里,随时等候着法老王的召唤。
亚图姆在生气吧?
一路走来,游戏都在小心翼翼地偷看那个抱着自己的年轻法老王的脸色。
他看见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上有着明显不快的神色,即使是他小声地叫着王兄也没有搭理他。
他明明应该知道的。
身为法老王的亚图姆不会容许身为王弟的他在与埃及有关的事情上做出与其违背的行为。
琐碎小事或许能容许他任x_i,ng,但是亚图姆决定的与埃及相关的事情,他绝对不可以去反对。
一直以来,他都尽可能让自己远离埃及的事务。因为他知道,就算这时的法老王如何宠爱他这个王弟,也绝对不会允许他碰触到埃及的权利这个禁域。
赛特曾经警告过他,王家没有亲情。
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才尽可能地忽视自己王弟的身份,逃避他身为埃及王弟的责任。
只是现在……
此刻,他蜷缩着身子坐在床头,原本洁干净白的床布也被他蹭上了尘土和血污。
他拽了拽身上深蓝色的披风,想把它裹紧一点。
他低着头,将脸埋在双膝之中。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亚图姆用不快的目光看着他。
年少的王弟的眼眶又一次热了起来。
他咬紧牙,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底汇聚出的泪水无论怎样忍也忍不住,连接不断地从眼眶里滚出来。
那泪水滴落在他膝盖上,热热的,融化开了膝头上的一点血污。
身侧一边的床突然一沉,很显然是有人在那一侧床沿坐了下来。
年少王弟的身体下意识僵了一僵。
大概是察觉到他这种反应,那只本来已经抓住他身上披风的手稍微顿了一顿。
然后,年轻的法老王试图拽开裹在他身上的深蓝色的披风。
他一把揪紧那裹着自己的披风,不肯放手。
他深深埋着头,但是手却死死地扯住它,不肯让人拽开。
大概是因为他的坚持,那只本来试图扯开披风的手停止了。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正好与那双盯着他的绯红色的冰冷双眼撞个正着。
年轻的法老王皱着眉盯着他的王弟。
那双大大的还略带着水汽的紫罗兰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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