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带上一丝嘲讽。
当年,裴墨被带回燕京城中的时候,战战兢兢忐忐忑忑,每天在心底小心的揣摩的其他人的心思,但是他又任何人都看不上,觉得真是一群虚伪至极的人。
尤其是以裴清裴深为首的几位皇子,裴墨是尤其看不惯的,一群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子,每天只知道舞文弄墨而已。
裴墨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更多的时间是去军队,虽然他是皇子,军队里却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有所忌惮,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没有生母,没有背景,若不是因为不能让皇室血脉流落在外,他又怎么可能得此荣宠回到燕京。
裴墨也不屑于和他们解释,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军中,只有晚上回来在殿中睡个觉而已。
那时候,裴深是最万众瞩目的,就连裴墨也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只是随即就在心底鄙视起来。
芦田之战后,燕国战神耿梅梅战死沙场,皇上为表奖章,将耿梅梅的独孙认作义子,并赐与皇姓,赏赐封地,又因为其年龄较小,和其他皇子一同养在皇子院。
同是从外面带进宫的皇子,裴墨觉得他应该和裴杰是一路人,应该亲近一些,可是裴杰却是和裴深走的近。
裴墨最看不得他这样趋炎附势。
但是最讨厌裴深这样看起来温润尔雅的人。
笑什么笑,看什么看!伪君子。
树上的玉兰花开的正好,浓郁的香味快要将人沉溺在里面……
裴墨怔怔的唇角忍不住带了笑意,仿佛过往的那一幕幕都在眼前,裴深,他还在对自己笑,他对自己的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裴墨可以感觉的到。
林石江给裴墨上好药,看裴墨半天都没有反应,忍不住叫道:“皇上?”
裴墨回过神来,眼里掩藏不住的萧索和悲凉,喃喃的道:“算了,走吧。”
庚三回到客栈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月亮静悄悄的挂上枝头。
他身上带着满身血气,大步走进厅堂,扭头问厅堂的护卫:“宁远怎么了?”
没等到回答,鼻子闻到后院浓烈的药味,脸色微变,顾不得要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收拾一下,转身就往楼上大步走去。
护卫被他弄得蒙了一下,快步跟在后面道:“大当家,公子已经醒了,暂时没有大碍……”
庚三眉头紧锁,三五步就上了楼梯。
转角处大山刚好走过来,两人一个对面,大山看到他满身狼狈的血迹,当即伸手拦住他:“老大,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不是让你们好好跟着宁远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了,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将神医无生叫过来看了没?!”庚三满脸不能掩饰的担忧,揪着大山的衣襟连句问道。
大山拉着庚三,两人往楼下走了几步,对跟上来的护卫挥了挥手,让他先去外面守着。
“老大,公子暂时没事,你先不要着急,先将你这一身收拾掉吧,要不然公子见了你这样,情绪不稳反而对公子不好。”
庚三往裴谦住的房间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这样子的确是不好见裴谦。便压抑着内心的不放心,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下楼。
大山眉宇之间染着担忧,看来这次老大他们并不顺利。
下了楼,庚三重新梳洗了一番,包扎了伤口,有几处肩背处的伤口比较深,还缠了厚厚的白布,又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做好准备上了楼。
走到房间门口,庚三罕见的停住脚步,在这里便可以闻到淡淡的药味,里面听到可以黄鹂在劝裴谦吃药。
可是听不到裴谦的声音,静静地,仔细听可以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庚三的心神都提起来,全身注意力都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一时之间不敢走进去,只是靠在门边,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卸去了满身的疲惫和紧绷的j-i,ng神,只听着那浅淡的呼吸便心满意足,忽然想到在齐王府的时候,他哄裴谦吃药的场景,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眼里也带上笑。
那么一个冷傲娇贵的公子哥,现在是他一个人的。
突然心底满满胀胀的都是裴谦。
忽然,里面黄鹂一声惊呼,“公子,你怎么了?!”
庚三倏然惊醒,脸色一变,手脚发凉的向里面闯进。
里面黄鹂弯腰站在床边,听到有人进来站起身脸上带着泪痕,一脸惊慌难过的回头,看到庚三,带着忍不住的哭腔道:“老大,快点救救公子,求求你……”
庚三一把推开她,床上裴谦微微蜷缩着身子躺着,露出的半张脸苍白的触目惊心,庚三猛然见了他这样子,心底顿时一阵恐慌。
“宁远,宁远……”他连声叫了两句,俯身坐在床边,想要将裴谦抱起来,却又不敢碰他。
“疼……”
裴谦眉头紧蹙,头轻轻地在被子里蹭了蹭,唇瓣微微张开不知道说了什么,庚三凑近道:“你说什么?”
“疼,我疼。”
庚三这才发现裴谦的手是按在肚子上的,他手足无措的大喊,“快去叫大夫!”
又小心翼翼的将手覆在裴谦的手上,道:“是不是这里疼?”
裴谦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睛朦胧的扬起脸看向庚三,看到庚三一脸关切着急的样子,唇角抿着,忍不住带了哭腔道:“庚三,我难受。”
他的脸太过苍白,显得脸上的刀疤格外触目惊心,一双水润明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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