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奕珩道:“木某车马侯在后巷,事急从权,若贵府实在要见一见四哥,只得冒一冒险。”
孟氏与林云暖对视一眼,均为难起来,家中只余女眷,唐健唐渊均在外头想法子,远水难解近渴,如今可能是唯一能见到唐逸的机会,不能当面一听事发经过,只听苦主一家之言,对他们并无好处。
木奕珩捏了捏下巴,轻轻抿了抿嘴唇,“二位还需考虑?恕木某不便久候,唐兄那边,还需木某护佑……”
孟氏推了林云暖一把:“四弟妹,你去!”
林云暖跟在木奕珩身后,一步快似一步走向角门。适才孟氏微闪的目光,叫她心里总不得安宁,不妨前头那人忽然停下步子,林云暖几乎撞进他怀里去,急急刹住步子,“木爷,有事?”
木奕珩微微一笑:“是这样,待会儿你我出去,官兵自然要盘问,届时你莫要紧张,只听我分辩即可。”
林云暖点头应下,随他一道出门上了马车。为免惊动官差,连侍婢都未曾带同一个,待坐进车中,才觉出空气逼仄得透不过气。膝盖寸许处,便是那陌生外男的手臂,换在旁的时刻,如此同乘一车,足以叫她声名尽毁清誉不在。
林云暖不自在地朝旁挪了挪,身子紧贴在车壁上面,脸儿朝向车窗,似要将那帘幕盯出个洞来。
木奕珩嗤地一声笑了。
林云暖心里越发难捱,待车轮驶出巷道,就听见有人大声令道“停车!什么人?”
帘幕被粗鲁扯开,林云暖一颗心紧张得快从胸腔蹦出来,那木奕珩横臂过来,将她遮有面纱的容颜挡住一半,他黑着一张脸,从腰间扯下玉佩,随手朝外丢去,凶巴巴地斥道:“滚!”
那领头人还算见识不俗,接住玉佩,登时脸色一变,恭敬地将玉佩交还赶车人手中,连声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公子爷车驾。”对身后官兵道:“还不放行?”
早听说木家势力不凡,勿怪此人颇受追捧。思及这人流传在外的诸多传言,说是性子阴晴不定,行事强横独专……林云暖心里默默想着,时间竟不比初时难耐,待马车颠簸不止,车外传报,“前头就是山道。”
木奕珩未看林云暖一眼,当先跳下马车,他沿山道走一段路,负手回头看去,见妇人踩着细碎的步子艰难上行,想到她平素来拜佛必是仆婢拥簇,坐软轿上来的,步子稍缓几步,在前头等她慢慢跟上来,与她一前一后缓缓向上。
她抬腕拭汗,帕子遮在面上,只瞧得见一对乌瞳瞳的眸子,手腕上一弯翠玉镯子顺着细细的小臂滑落袖中去,入目一段闺中娇宠千金堆就才养得出来的雪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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